鲁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四十岁的生日，他选择一个人过。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插着四根蜡烛，烛光在玻璃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林晓坐在他斜前方，马尾辫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总是穿着那件淡蓝色的校服，衣领洗得发白。记得有一次，她的钢笔没水了，转过头来借笔，阳光正好照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鲁昊，你的笔能借我用一下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午后的宁静。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他的心跳得厉害，手忙脚乱地从笔袋里翻出一支笔，却不小心把文具都撒在了地上。她蹲下来帮他捡，发梢扫过他的手背，痒痒的。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回忆。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儿子，生日快乐。记得吃长寿面。"他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大学时的记忆也随之涌来。那是大二的一个傍晚，他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宁夏。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同学，你的借书证掉了。"她追上来，把证件递给他。她的手指纤细，指甲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艺术系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化妆师。他们经常在图书馆约会，她总是带着化妆箱，趁他看书的时候偷偷练习。有一次，她非要给他化妆，他拗不过，只好闭着眼睛任她摆布。她的刷子轻轻扫过他的脸，带着她特有的温柔。

"别动，"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让我把你的眉毛画得再英气一些。"

他记得那天她用的是香奈儿的粉底，她说这是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专业化妆品。她的梦想是去巴黎进修，成为一名顶尖的化妆师。可是后来，她去了上海，而他留在了北京。分手那天，她哭得很厉害，酒窝里盛满了泪水。

鲁昊走到书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褪色的化妆包，是宁夏留下的。他轻轻抚过上面的花纹，仿佛还能闻到那股茉莉花的香气。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四十岁，一事无成，连一段像样的感情都没有。父母催婚的电话越来越频繁，可他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高中同学群。班长在组织同学聚会，说林晓也会来。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直到烟灰掉在手上才回过神来。

二十年了，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记得毕业那天，她站在教室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阳光还是那样温柔地洒在她的侧脸上，就像第一次借笔的那个午后。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鲁昊掐灭烟，走到镜子前。四十岁的脸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微微发福的脸颊。他忽然想起宁夏给他化妆的那个下午，她说要把他画得年轻一些。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到被人在意的温暖。

他打开衣柜，翻出一件还算得体的衬衫。或许，是时候去见见故人了。雨声中，他仿佛听见时光在耳边轻声呢喃，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遗憾与期待。

鲁昊站在镜子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