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角落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赤水琳琅还是认出了他——涂山璟。

　　他怎么会在那里？

　　赤水琳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盯着水镜，试图捕捉到更多信息，但涂山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军营角落。

　　她慢慢收回手，指尖在水镜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涂山璟……”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她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冷笑一声：“呵，男人。”

　　第六章：裂帛

　　军营的油灯昏黄，映在糊了半边窗棂的纸上，影影绰绰。

　　十九借着这点光，摩挲着手中的画像。

　　绢帛上的女子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不是小夭，还能是谁？

　　指尖拂过画像上那熟悉的轮廓，心底的酸涩如同藤蔓般疯长。她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为了活下去，她戴着面具，伪装着身份，甚至……依附于人。

　　“呵……”一声低低的自嘲溢出唇齿。

　　十九捻起桌上的烛火，火苗舔舐着绢帛的边缘，一点点蔓延开来。

　　先是衣角，再是发梢，最后，火舌贪婪地吞噬了画像上女子的半边面容。

　　火焰跳跃，映红了十九的脸颊，也映出了她眼底的疯狂。

　　她死死盯着那被烧毁的半边脸，仿佛要将画像上的痛苦也刻在自己的血肉里。

　　“你在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如同寒冰般砸落，十九猛地抬头，相柳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却能感受到那压迫性的怒意。

　　他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十九手中的残余画像，看着绢帛上焦黑的痕迹，眼底的冰霜更甚。“谁允许你碰这张脸的？”

　　十九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相柳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语气森寒：“哑巴了？”

　　“我……”十九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相柳冷笑一声，指尖拂过她被烛火灼伤的脸颊，滚烫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很好，”相柳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既然这么喜欢毁容，我就成全你。”

　　他猛地甩开十九，转身走到桌案前，指尖在空中虚虚一划，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十九的脸庞。

　　灼热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的，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蠕动。

　　十九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伸手去摸，却被相柳一把抓住手腕，牢牢禁锢住。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蓝光渐渐消散，十九颤抖着抬起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光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