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慢慢地走到坐在破旧沙发上的张子豪面前。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要鼓起极大的勇气。

我微微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老公，我……我有孩子了。”说完，我偷偷抬起眼睛，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

张子豪先是一愣，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那惊讶又被无尽的冷漠和厌烦取代。他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像一道道沟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双脚重重地踏在地上，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他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突然，张子豪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他扬起手，那只手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然后毫无预兆地对着我的肚子又是一脚。这一脚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搅动，一阵剧痛袭来，让我眼前一黑。

“谁让你怀上的？这时候怀上，不是添乱吗？赶紧去打掉！”他恶狠狠地吼道，嘴角因为愤怒而泛起白沫，喷出来的口水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恐惧，双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抱住肚子，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浑然不觉。我声嘶力竭地哀求：“这是咱们的孩子啊，留下他吧，说不定以后咱们日子会好起来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好起来？你别做梦了！就你能把日子变好？”张子豪根本不听我说话，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对着我拳打脚踢。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在我的肩膀、后背和头上。每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

房间里一片混乱，原本就破旧的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地上堆满了杂物，破碎的杯子、散落的衣物，还有一些被他随手扔飞的小物件。墙上的照片也被震落，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我的哭声、他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狭小又昏暗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我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下身传来一阵温热，有股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与绝望。我用尽全力，声泪俱下地大喊：“子豪，孩子要没了……你住手啊……”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凄惨和哀求，却被外面狂风暴雨的呼啸声无情地淹没。

他终于停了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脚踢开地上挡路的杂物，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门被他用力甩上，“哐”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颤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外面风雨的肆虐声还在无情地响着。

我瘫倒在地上，四周一片死寂，黑暗像潮水般将我紧紧包围。墙壁上那盏昏黄的灯，在风中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就如同我此刻摇摇欲坠的生命。我望着天花板上那片水渍，形状怪异得像一张嘲笑的鬼脸，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这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冰冷的地板让我浑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