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客
沈清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雨水顺着防火服的褶皱流进靴子。眼前这座哥特式建筑在闪电中忽隐忽现，焦黑的十字架歪斜地挂在钟楼顶端，像根折断的颈椎。
"圣玛丽亚综合医院"的金属牌匾半悬在空中，2013年那场大火将"合"字烧成蜷曲的铁条。她摸了摸右耳后的三颗朱砂痣，这是火灾后唯一没留下疤痕的地方。
"记者证？"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拦住她，电子眼泛着不祥的红光。他左手戴着皮质手套，握笔的姿势却像握手术刀。
当沈清秋递过证件时，怀表突然发出尖鸣。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十年前停止在23:17分的表针此刻疯狂旋转。她瞥见男人风衣内侧的金属反光——那根本不是手套，而是覆盖到肘关节的机械义肢。
"陆深，拆迁项目代理人。"他在签到簿写下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出血迹般的红。沈清秋注意到他故意用身体遮挡某个角度，仿佛害怕被谁看见。
护士站传来玻璃碎裂声，众人冲过去时，只见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弯腰捡拾听诊器碎片。他左手无名指处空荡荡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林修远，受邀进行医疗设备评估。"
"让上帝的归上帝。"苍老的声音从焚化炉方向传来，陈怀安神父握着铜制玫瑰念珠出现。当他的目光扫过陆深，念珠突然崩断，三十三颗檀木珠滚落满地，每颗都刻着名字。
周墨白蹲下身，银质打火机照亮最近那颗珠子。"张晓兰，女，24岁，药剂师..."他念到一半突然噤声，打火机火焰诡异地变成幽蓝色，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那影子没有头。
苏婉的尖叫打破死寂，她脖颈上的十字架挂坠正在渗血。急诊护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