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依然蒙着薄雾，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第六章：告别**
那天晚上，顾言在睡梦中离开了。他的表情很安详，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林夏坐在钢琴前，弹起了《月光》。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仿佛看见顾言就坐在身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从此以后，每当月光洒满窗台，林夏都会弹起这首曲子。音符在寂静的夜里流淌，像是永远说不完的情话，又像是永远等不到的回应。
第六章：永夜（上）**
顾言的葬礼在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举行。林夏穿着他送的那条白色羊绒围巾，指尖死死抠着琴谱边缘。墓碑上的照片里，顾言依然带着雾霭般的微笑，仿佛随时会从相框里走出来，用冰凉的手指替她擦去眼泪。
葬礼结束后，顾言的母亲将一个檀木盒子交给她。盒盖上刻着德彪西《月光》的五线谱片段，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里面整齐地码着三样东西：一本边角起皱的琴谱，装着半瓶白色药片的玻璃瓶，还有一支嵌着月长石袖扣的钢笔。
"小言住院时一直在写这个。"顾母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说要等你准备好再打开。"
林夏在深夜打开了琴谱。首页用蓝黑色墨水写着《永恒奏鸣曲》，翻到末页时，她突然捂住嘴——那些空白的五线谱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却不是音符。
「3月12日：今天林夏把咖啡打翻在琴键上，手忙脚乱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其实我想告诉她，比起钢琴，我更在意她被烫红的手指。」
「5月7日：她终于完整弹出了《月光》第一乐章。夕阳照在她发梢上的时候，我差点脱口说出那个秘密。」
「8月19日：主治医生说我撑不到秋天了。可是林夏说想和我去看香山的红叶，我偷偷多吃了两片止痛药。」
泪水在泛黄的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