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我给裴淮的特别关注发了最后定位。当防暴警察破门而入时,我正握着陆沉的瑞士军刀往自己心口比划:"陆医生,性侵患者未遂判几年?"
裴淮保释出来的那晚,我和他蜷在公寓飘窗上拼破碎的监控硬盘。他腕骨新添了淤青,指尖却稳得像手术刀:"陆沉父亲当年行贿的名单,在父亲书房的《国际法概论》里。"
我咬断一截胶带:"你爸中风前就准备好了?" "他等这出戏等了二十年。"裴淮突然掰过我下巴,"你给陆沉看的抑郁症病历,是假的。"
我僵在原地。他指尖划过我锁骨下方陈年疤痕,那是父亲跳楼那天我割腕的痕迹:"真的病历在苏医生那里,三年前我陪你去复诊时就调包了。"
窗外的雪忽然下得很大。2019年圣诞夜,我在心理诊所走廊吞下第八颗帕罗西汀,裴淮踹翻了我手里的药瓶。他把我拖到天台,北风卷着雪片灌进衬衫:"沈昭,你想死是不是?" 我跨坐在栏杆上笑:"裴少爷要殉情?" 他突然扯开领口,心口纹着串摩斯密码:【活下去】
"为什么是摩斯密码?"我哑着嗓子问。 "怕你哪天突然想开,洗纹身太疼。"他把热可可塞进我手里,"沈昭,你连寻死都找不好角度。"那天的监控恰好拍到我"意外坠楼"被裴淮拉回的瞬间,成了他申请精神鉴定的关键证据。
此刻硬盘发出嗡鸣,残缺的视频开始播放。李总监死亡当夜,有辆无牌轿车缓缓跟在救护车后。放大到4800万像素时,副驾女人胸口的翡翠吊坠清晰可见——那是裴淮母亲葬礼上失踪的陪葬品。
裴淮突然拔掉电源,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在我耳边冷笑:"猜猜看,我那位死了十二年的母亲,是怎么从墓里爬出来杀人的?"
4
裴淮把枪塞进我掌心时,枪管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保险栓在这儿。”他握着我的手扣上扳机,胸膛贴着我后背震动,“陆沉在地下室装了四台信号屏蔽器,你只有七分钟。”
我盯着瞄准镜里晃动的身影,冷汗滑进领口:“你确定苏怀瑾是叛徒?” “三年前他给你开的氟西汀,”裴淮的唇擦过我耳尖,“配方和陆沉诊所的一模一样。”
扳机扣下的瞬间,地下室的灯骤然熄灭。子弹擦着陆沉的肩膀打进混凝土墙,他拽着苏医生的白大褂滚进配电箱死角。我在夜视镜里看见母亲的照片被钉在墙上,父亲坠楼的新闻报道用红笔圈出裴淮父亲的名字。
“昭昭,你比我想的狠。”陆沉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可惜裴淮没告诉你,当年在澳门赌场——”
爆炸声截断了他的话。气浪掀翻货架,我撞进裴淮怀里。他单手护住我后脑,碎玻璃在防风衣上刮出裂帛声。黑暗中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颈侧,我摸到他肋下的玻璃碴:“你中弹了?” “你睫毛膏蹭我领子上了。”他扯开衬衫下摆给我包扎手腕擦伤,“待会跟紧我,踩我影子走。”
我们摸到备用发电机房时,裴淮突然把我按在铁门上。他呼吸喷在我锁骨的红痣上:“沈昭,你心跳太快。” “你还有空听心跳?”我攥紧他渗血的绷带,“陆沉说的澳门赌场,到底有什么?”
他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泛着琥珀色纹路,像被困在松脂里的远古昆虫。2017年暑假,我在葡京赌场端鸡尾酒,撞见裴淮扶着烂醉的陆父进VIP室。那晚监控显示陆父输掉三艘游轮,而裴淮的账户多了笔匿名汇款。
“你爸当年不是自杀。”裴淮突然咬住我颤抖的指尖,“是陆家发现他偷拍行贿证据,制造了赌债纠纷。”
记忆碎片突然拼出新的棱角。父亲葬礼那天,我在太平间看到尸检报告上的注射针孔,母亲却疯了一样撕碎报告。如今那些碎纸正在苏医生的保险柜里,和裴淮母亲的病历钉在一起。
通风管道传来攀爬声,裴淮把我推进配电柜。他反手甩上门栓的瞬间,陆沉的军靴出现在缝隙外:“小裴总肋骨断了两根还能跑,真是爱情的力量。”
我在狭小空间里摸到裴淮的后腰,那里有个凸起的疤痕——是他替我挡催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