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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气!"我带着哭腔摸她脉搏,袖口蹭过她孕检报告。
李素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我手臂:"扫把星克死你爹不够,还要害范家子嗣?"
我垂头任她抽打,余光数着旋转楼梯上的步数。
陈老的紫檀手杖出现在第十三级台阶时,我撞翻香槟塔。
酒液浸透陈老裤管,我跪在地上擦拭,指腹蹭过他虎口的玫瑰刺青。
读心术消耗的体力让我眼前发黑,却清晰听见他脑中苍老的声音:"...和淑珍一样倔..."
"陈叔,"我仰头露出颈侧瘀青,"玫瑰园东角的土最近总往外翻。"
他手杖骤然顿住。
潘悦的尖笑卡在喉咙里,李素打翻的安神汤在波斯地毯上洇出褐痕。
陈老弯腰扶我时,龙井茶香里混着股奶腥味。
"下月董事局例会,"他枯枝般的手指拂过我腕间红绳,"你来斟茶。"
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潘悦砸了整柜骨瓷杯。
我摸着暗袋里那张泛黄照片,照片里穿绣花袄的妇人耳垂上,正挂着陈老今日戴的翡翠平安扣。
我攥着红绳踏进董事局时,潘悦正在剥山竹。
紫色汁水顺着她指缝滴在股权书上,像凝固的血。
"斟茶。"陈老叩了叩黄花梨桌面。
茶船刚碰到潘悦手边,她突然打翻青瓷盖碗。
滚水泼向我手背,我顺势将整壶太平猴魁浇在她裙摆上。
"哎呀表嫂烫着没?"我捏住她手腕命门,"您心跳快得吓人。"
读心术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我听见她牙缝里渗出的诅咒——"小贱人怎么知道账本藏在......"
李素的金丝眼镜链缠上我脖颈:"陈叔,小瑶连损益表都看不懂......"
"素姨教我呀。"我掰开眼镜链,尾戒刮落她鬓边白头发,"就像去年您教表嫂在玫瑰园埋账本那样?"
满室寂静中,陈老突然笑出声。
他枯瘦的食指敲在云南子公司档案袋上,我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奶腥味。
潘悦砸了鎏金烟灰缸,碎玻璃擦过我耳际。
我弯腰捡碎片时,摸到她藏在桌底的孕检报告——末页医师签名处,印着妇产科主任三年前车祸身亡的讣告日期。
暴雨拍打彩绘玻璃时,我枕着五份地产转让合同入眠。
后半夜有冰凉信封滑入门缝,牛皮纸带着玫瑰腐叶的气息。
匿名信只有半张族谱复印件,我死去生母的名字被人用朱砂笔圈成血瞳。
背面用簪花小楷写着:"掘坟的手迟早烂在棺材里。"
我将信纸凑近台灯,光晕里浮现极浅的十字压痕——和今早陈老递来的董事局邀请函,用的是同批瑞士水纹纸。
我捏着族谱复印件的手指微微发颤,台灯将朱砂圈晕染成滴血的眼。
手机在凌晨三点震动,家族群里弹出潘悦的消息:"小瑶总说玫瑰园闹鬼,怕是亏心事做多了。"
李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