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木屑带着腐臭味。等雾气散尽,河面只剩猩红碎木随逆流漂向山巅。我跌跌撞撞跑向村口,却在石牌坊下踩到团软物——方守正仰面倒在青石板上,脖颈呈诡异的螺旋状扭曲,右手紧攥着半张染血黄纸,正是信笺缺失的右下角。
祠堂里烛火摇曳,十几个村民围着尸体。穿灰布长衫的教书先生正在验尸,金丝眼镜后目光如炬:"颈骨旋转超过三周,像是被巨蟒绞杀。但伤口残留纸灰..."他突然顿住,盯着我沾满河泥的布鞋。
"这位是省城来的苏先生。"阴恻恻的嗓音从棺木后传来。穿寿衣的老者正在给尸体塞铜钱,枯瘦的手指布满尸斑似的青斑,"村长刚咽气,贵客就登门,真是巧得很。"他腰间别着把枣木尺,尺面刻满蝌蚪状符文。
灵堂外忽起阴风,长明灯齐齐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摸出怀表照明,黄铜表壳上映出张惨白的脸——方守正的尸体竟直挺挺坐了起来!
"诈...诈尸啦!"人群尖叫逃窜。我正要后退,手腕却被陆文远扣住。这个文弱书生力道大得惊人,他贴着我的耳畔低语:"苏先生,你鞋底沾着血槐木屑。"
混乱中寿衣老者暴喝:"都别动!"他扬手撒出把糯米,尸身腾起青烟轰然倒地。老者踢开尸体右掌,掌心赫然印着黑色符咒——与我信纸背面的朱砂符纹如出一辙,只是墨色浓如沥青。
子夜梆子响过三声,我被安置在村东客房。油灯将灭未灭,墙上的槐树影张牙舞爪。翻开笔记本记录见闻时,墨迹在"方守正"三字上晕染开来——这位村长宗谱记载,其先祖竟是前朝司天监的方士,因谏言"七星锁龙局"遭满门抄斩。
窗棂忽然作响,天星盘在枕边剧烈震动。我缓缓俯身,床底赫然塞着具尺长血棺!棺盖微启,露出半张黄纸,血字狰狞:"速离!二十年前考古队灭门案..."后院突然传来掘土声。
借着月光窥视,陆文远正在梨树下埋木箱。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上海牌金表,表链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这分明是去年英租界拍卖的瑞士货。当铁锹碰触箱体时,里面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回到屋内,血棺中的黄纸不翼而飞。天星盘指针突然指向房梁,抬头见横梁上倒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