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手中自动穿梭。

　　震动中，殿顶坠下一幅巨大的《六道轮回图》。那些刺绣的恶鬼突然伸出手臂，将林小满拖入画中。我扑过去，抓住她的脚踝，却触到了冰冷的缠足布——画中的她已经变成了清代新娘的模样。

　　割破掌心，按在青铜柱上，整座古墓开始旋转。林小满从画中跌落，嫁衣上的金线突然勒进了她的脖颈："师父……我的命格……本就是为了替你挡劫……"

　　鲜血滴在罗盘上，翡翠耳钉突然射出一道绿光，在殿顶投射出星图。我撕开衣袖，胎记在绿光中显露出隐藏的纹路——正是血绣《往生图》缺失的最后一块。

　　当我把胎记按向青铜柱，那些缠绕尸骨的金线突然调转方向，将张所长钉在《六道轮回图》中央。他惨叫着化成了一滩血水，水面上浮现出母亲的面容："青禾，用凤凰泣血针法！"

　　林小满的瞳孔开始扩散，她将半枚青铜顶针按进我的掌心："记住……明朝万历……三十七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缠绕着金线的血肉。

　　溶洞开始崩塌，我背着她跳进暗河。水下漂浮的丝线突然缠住我们的脚踝，将我们拖向发光的青铜门。门缝中伸出一双苍白的手，腕间银镯上刻着林小满的名字。

　　手机突然收到气象预警：百年一遇的血月将在子时出现。当我们浮出水面，古镇所有的建筑门窗都贴上了血绣的囍字，老宅的方向传来了凄厉的唢呐声。

　　第五章：血月啼妆

　　林小满的手掌穿过我的肩膀，月光下能看见她指骨间缠绕的金线。嫁衣领口露出半截朱砂符纸，上面用血写着我的生辰。老宅方向传来的唢呐声忽远忽近，像是有人故意搅动着夜雾。

　　"去祠堂..."她虚化的手指在地面画出带血的星图，

　　"地砖下埋着..."

　　话未说完突然消散成细碎金粉，最后几粒光点聚成箭头指向东南。

　　青砖缝里渗出粘稠黑血，每走三步就能踩到翡翠耳钉。当我撬开祠堂供桌下的第七块砖，腐臭味裹着冷风扑面而来。青铜匣里躺着对缠满头发的龙凤镯，内侧刻满蠕虫状的苗文——是冥婚契约。

　　手机突然炸开一团绿火，一张烧焦的主板好巧不巧的落在面前，仔细一看上面浮现出母亲的字迹："子时三刻，开棺见骨。"

　　血月升空时，三百口红漆棺材从河道浮起。棺盖接二连三弹开，穿嫁衣的"我"们整齐划一地跨出棺材，手腕上的银铃震得人耳膜生疼。她们突然齐刷刷转头，三百双眼睛同时淌下血泪。

　　最末那口棺材里坐着个襁褓，哭声刺穿雨幕。当我抱起婴儿，后颈突然剧痛——襁褓中伸出只青黑小手，正将银针刺入我的大椎穴。月光照在婴儿脸上，那分明是我满月时的模样。

　　嫁衣人群开始围着老宅转圈，绣鞋踏出诡异的舞步。她们每走七步就有一人自燃，灰烬里腾起的金线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往生图》。图案正中央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我的胎记轮廓。

　　婴儿的哭声引着我跌进地缝。腐殖土里埋着数不清的青铜铃铛，每个都刻着"苏"字。地道尽头是口水晶棺，棺中少女双手交叠在胸前，指缝里夹着半块绣片——花纹与林小满的凤凰纹身严丝合缝。

　　棺椁突然渗出血水，少女的睫毛颤动起来。当她睁眼，瞳孔里映出我背后的人影：浑身湿透的林小满正举着青铜烛台，烛泪滴在嫁衣上烧出焦黑的符咒。

　　"快...割开她的..."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卡住，七根金线从她喉间穿出，将整个人吊上穹顶。水晶棺中的少女坐起身，脖颈后的朱砂痣开始渗血，在地面汇成生辰八字——正是我被修改过的真实命格。

　　青铜铃铛突然齐声作响，震得水晶棺裂开蛛网纹。少女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陷皮肉："姐姐，该还债了。"她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与我相同的胎记，只是颜色暗红如凝血。

　　地宫四壁渗出腥臭液体，渐渐凝成母亲的模样。她手中银针串着九个翡翠耳钉，正缓缓刺入少女的天灵盖："双生子必献其一，这是苏家欠血绣娘娘的债。"

　　林小满的残影突然扑到棺椁上，透明的手指插进少女眼眶："万历三十七年..."话未说完就被金线绞成光点，最后几粒金粉在空中拼出"换命"二字。

　　整座地宫开始坍塌，我抱着婴儿跌进暗河。怀中的襁褓突然轻如纸人，掀开竟是幅血绣的《借命图》。河水将我们冲进溶洞，洞壁磷光照出三百个正在刺绣的身影——她们绣的都是我的脸。

　　婴儿哭声再次响起，来自溶洞深处的青铜棺。棺盖上用金线绣着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