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公寓飘窗时，苏晴正往松饼淋枫糖浆。"所以他特意等在洗衣店？"煎锅里的黄油滋滋作响，盖不住她声音里的雀跃。小满把洗净的草莓按在砧板上，刀刃嵌入果肉时沁出绯色汁液，"人家只是去取衣服。"

"取衣服需要喷爱马仕大地？"苏晴戳破松饼焦脆的表皮，看着蜂蜜色的内里膨胀起来，"你闻到他换香水了对吧？从雪松换成广藿香，就像猎人收起弓箭改拿玫瑰。"窗台上养的多肉植物在晚风里轻颤，沾水着珠的虹之玉像极了某人衬衫上散开的墨渍。

小满把草莓切片摆成花瓣形状，想起顾淮接过衣服时检查线头的专注神情。他抚平衬衫领口的动作让她想起父亲修复古籍的模样，那种对待物品近乎虔诚的珍重感，此刻在暖黄灯光下发酵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夜雨再度造访时，小满发现牛皮纸袋里多出枚黄铜书签。苏晴趴在懒人沙发里晃着脚点评："维多利亚时期齿轮造型，这人要么是隐藏的蒸汽朋克爱好者，要么就是..."她突然翻身坐起，"你检查过衣服口袋没？"

躺在抽屉深处的薄荷糖铝箔纸已经展平，背面用钢笔写着极小的数字。小满用放大镜才看清是串经纬度坐标，谷歌地图定位显示在西湖孤山脚下。苏晴咬着皮筋扎头发："现在玩解谜游戏都这么复古？"

她们谁也没料到谜底会在三天后揭晓。当小满抱着要还的书签走进茶馆，庭院里的百年银杏正在抽新芽。顾淮坐在水榭边调试单反相机，镜头对准石缝里一丛鹅黄色小花。他抬头时松石色衬衫卷到肘部，小臂血管像地图上的青色河流。

"那是二月蓝。"他示意小满蹲下来看，"建筑测绘时发现的，长在明代地砖裂缝里。"取景框里忽然出现她散落的发丝，带着洗发水的柑橘香扫过调焦环。顾淮按下快门的瞬间，檐角铜铃与她的惊呼同时响起——蹲麻的腿让她整个人歪向布满青苔的池沿。

预想中的凉意被温热的掌心截断，顾淮扶住她手肘的力量恰到好处。单反相机垂在胸前微微晃动，取景器还留着方才构图时的画面：鹅卵石缝隙里倔强生长的野花，以及半幅被阳光照透的裙摆。

"要看看吗？"他将相机递过来时，腕表表盘反射的光斑跳上她锁骨。小满在液晶屏上看见自己模糊的侧影，像不小心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