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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她不像你”。
凌晨三点,周远的电话来得蹊跷。背景音是机场广播,他说:“林晚,我在虹桥T2,苏薇的航班还有四十分钟落地。”
我裹着毯子走到阳台,初春的梧桐絮粘在睫毛上:“你要我劝她回头?”
“她怀孕了。”
咖啡杯在瓷砖上炸开时,我竟有种诡异的畅快。上个月同学会,苏薇还晃着香槟说要做丁克,原来有些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周远的声音突然发狠:“你说他们会不会......”
“你冰箱第三格藏着的求婚戒指,”我打断他,“再不用就过时了。”
电话那头传来登机提示,他挂断前的叹息混着电流:“有时候我真恨你的清醒。”
这天下班时,新来的实习生追到电梯口。男孩脖颈泛红,递来的拿铁杯壁凝着水珠:“林老师,能请教您情感问题吗?”他身上有程默大学时的香水味,蔚蓝的后调刺得我鼻腔发酸。
“劈腿要不要原谅?”他拇指蹭着杯套上的logo,“她跪着哭了三小时。”
我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锁骨链陷在去年暴瘦的凹陷里:“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不是背叛,而是你开始享受被亏欠的感觉。”
男孩手一抖,咖啡渍在衬衫上开出褐花。我突然想起程默第一次送我玫瑰时,也是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那天他白衬衫染了花茎汁液,如今想来,或许从最初便是某种隐喻。
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我去医院复查胃病时,在妇产科走廊撞见苏薇。她缩在塑料椅上,孕检单被攥成惨白的卷。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同时举起手机——她的屏保还是周远冲浪的照片,我的锁屏早已换成装修设计图。
“孩子是他的?”我指了指她腹部。
苏薇的Gucci包滑落在地,羊皮磕出月牙痕:“是程默的。”
诊室飘来消毒水的气息,混着她身上变调的橙花香水。我想起铁盒里那些信,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