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世界线都在逼我伤害他。

我却发现，他早就在无数个轮回里，将爱写成了杀不死的病毒。

1、

晨雾像一匹揉皱的灰绸子，虚虚笼着孤儿院锈蚀的铁门。

我把帆布包甩上肩头时，一枚硬币从破洞漏出来，叮叮当当滚到台阶下的积水里。我蹲下身去捞，水面晃动的倒影里，忽然多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比疼痛来得更快。

我的后背撞上铁门，脊椎传来清晰的碎裂声，却看见那辆黑色轿车歪斜着冲向围墙。

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金丝眼镜闪过冷光，嘴角竟带着笑。

那是个狩猎者的表情。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秒，有人在我耳边轻笑：「欢迎来到《荆棘王冠》，林小姐。」

2、

消毒水的气味。

不，是更馥郁的，带着佛手柑与雪松的味道。

我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如刀锋掠过视网膜。

我撑起身，蚕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印满草莓图案的睡衣这绝不是我穿了五年的格子衬衫。

「系统编号07为您服务。」机械女声在颅骨深处震响。

我撞翻了床头柜上的鎏金台灯，玻璃罩子碎成齑粉。左手腕内侧的月牙疤突突跳动，那是孤儿院火灾留下的印记。

您已进入小说世界，当前角色：「恶毒女配林楚楚。」

虚空中浮起半透明面板，照片里的女孩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眼角多颗泪痣。

「主线任务：维持人设推动剧情，失败惩罚：脑死亡。」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影在波斯地毯上扭成狰狞的爪牙。

我赤脚踩过满地狼藉，梳妆台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指尖抚过泪痣的位置，皮肤下似有电流窜动。

「新手任务已发布。」

猩红倒计时在视野右上角跳动，

「72小时内，在开学日当众掌掴男主顾暮生。」

床头手机突然炸响。

「楚楚，司机说你在发脾气？」

温柔女声带着电流杂音，

「妈妈给你订了新的普拉达书包，让王叔……」

我狠狠按下挂断键。

镜中人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我看见自己背后缓缓浮现一道黑影。

那人穿着白大褂，胸牌编号被血渍模糊，手术刀抵上我后颈：

「第一个任务就手软？上个月3日实验体可是哭着求我……」

「滚开！」

我抓起香水瓶砸向镜子。

黑影与裂痕一同消散，玫瑰香精在空气里爆开。

倒计时数字变成71:59:23，秒针走动的声音像定时炸弹。

3、

三天后，圣约翰学院门口挤满玛莎拉蒂。

我攥着普拉达书包的金属链，链条硌进掌心肌肤。

我今天特意穿了铆钉短靴系统提供的「恶毒值加成道具」，鞋跟碾过银杏果时发出黏腻的爆裂声。

「他在那儿。」机械声突然说。

梧桐树荫下，少年正从后备厢搬出纸箱。

洗旧的衬衫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腕骨凸起如青玉雕琢的山棱。

有女生红着脸递矿泉水，他摇头时，后颈棘突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我靴跟一转就要逃。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视野里腾起血雾。

我踉跄着扶住雕像底座，听见自己发出不属于我的甜腻嗓音：

「顾暮生？」

少年转身的瞬间，倒计时变成鲜红的00:00:05。

右手不受控地扬起，腕表擦过他耳尖。

巴掌声惊飞一群白鸽，女生们的抽气声里，少年左脸迅速浮起指痕。

他怀里的纸箱跌落，素描本散开，满纸都是铅灰色的雨。

「这是教你的第一课。」

我的嘴在动，灵魂却缩在躯壳角落发抖，

「下等人就该跪着接赏。」

钞票拍在他渗血的嘴角，又蝴蝶般纷纷落下。

鸽群掠过哥特式尖顶，钟声在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