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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休止。
4.
[小姑,我一会要上班,再不去要扣工资了。]
我妈对姑姑把小兵硬塞给自己当儿子的事,很无奈。
只能借由上班把我一并带出家门。
我妈是轮班制的,干三天休一天,今天刚好休息。
她出了家门后就带着我直奔姥姥家。
[这真的是卖子求荣吗?]
[你自己一个人带一个孩子都累,还要给她带孩子。]
[小幺,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到底是亲戚。]
姥爷打断了小姨的话,他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坚持人性本善。
[亲戚!你们是没看到,那时候他们是想怎么逼死我姐。]
姥姥在给我做早餐,厨房里不时发出一阵阵叹息。
[阿康那么好的人,他家的兄弟怎么这样。]
姥姥把粥端到桌子上,一边给我盛粥一边叨叨。
我妈坐在沙发边上,神情恍惚。
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这个号码她熟悉。
[是阿康老家的电话。]
全家人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他们还是决定,就算来者不善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妈妈坐的位置离电话最近,姥爷示意她走开,他要去接电话。
[喂,你好!哪位呀?]
[我是阿康的妈妈,你是亲家公吗?]
[是,我是呀。]
姥爷在接电话,我们几个就挨着听筒在那听。
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开始有些哭腔。
[我真的是命苦呀,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们阿康人这么好,连个后都没有,在我们这,得被人笑话的呀。]
[我现在出门,哪个不是背地里笑话我。]
[你忍心吗?亲家公。]
妈妈听到奶奶的话,明显有些哽咽,怕被奶奶发现,她悄悄走到边上去。
[亲家母,阿康不是还有琪琪吗?]
姥爷这句话明显激怒了奶奶,哭腔都不见了,分贝瞬间高了八度。
[女孩子是进不了族谱,更进不了宗祠。]
[族谱里,我阿康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样孤零零地躺着。]
[我怎么忍心!]
[百年之后,我怎么去下面见他。]
姥爷换了一边耳朵接听电话。
[现在男女都是一样的,儿子女儿都是自家孩子呀。]
[怎么可能一样,你自己两个女儿是没办法,能这么骗自己。]
[我不能!]
[当初我就让阿康别娶你们家女儿,老的都是生一堆女儿。]
[小的怎么可能生出儿子。]
姥爷只有我妈和小姨两个女儿,奶奶竟然用这个来攻击姥爷和姥姥。
一旁的小姨听到这,忍不了了,抢过电话就想跟奶奶吵架,硬是被姥爷阻止了。
姥姥听到奶奶这么说自己,也气得不行。
[亲家母,都是亲戚,别把话说成这样呀。]
姥爷的客气并没有得到回报,奶奶更是吃定姥爷。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老陈家是最老实的。]
[我是阿康的妈,我一定得让他名下有子。]
[小妹也是好不容易说服她家那边的人,才肯让小兵来认阿康做爸爸。]
[他们承诺以后小兵生的孩子也能姓陈。]
搞笑的是,我姑父本来也姓陈,就算小兵不过继给我家,他的孩子也是姓陈的。
他们这么做,不就是想骗我们家的房子吗?
[亲家母,这认孩子,也得孩子们自己愿意呀。]
我爸都已经不在了,过继这件事,难道不得我妈同意才行吗?
[我是阿康的妈,你们不心疼,还不让我心疼。]
[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电话那头,奶奶的哭腔是越来越大,震得外公头疼。
小姨实在受不了奶奶的胡搅蛮缠,手指一按,把电话掐断了。
为了防止奶奶再打过来,故意把电话放倒,打过来也是占线。
[他们家是有病吗?]
[我姐夫都不在了,认个儿子给我姐,是嫌我姐不够累,是吧。]
姥爷不知道是被奶奶吵到头疼还是认同小姨的话,这回他没有阻止小姨。
如果不是我跟着爸爸回了几次家,刚刚奶奶的表演,我真的以为她有多疼爸爸。
但爸爸在的时候,她对爸爸一直很冷漠。
好几年前,我和爸爸一起回老家给爷爷奶奶送年货。
除了在市里买的糖果果仁、还有补养品红桃k,爸爸听同事说这对老人补血有用。
我们到村口的时候,还给他们买了好多猪肉、牛肉、羊肉。
那些礼品的袋子,勒得我手都疼。
[好重呀,爸爸。]
[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一会你记住,不管谁给你红包,你都不能要,知道不!]
每年我去老家,我爸都得叮嘱我,不许拿亲戚给的红包,说他们平时很省,不能拿他们钱。
进家门,爸爸就把年货一样一样地分给他们,叮嘱这个要怎么吃,那个要怎么用。
[妈,这个红桃k,你和爸可以吃,补血的,市里不少老人都在吃这个。]
奶奶拆开一盒看了看,[你给你岳父岳母买了不少吧,到年了,才想起我们。]
她还特意对着爷爷说,[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这儿子白养了,都给别人家做儿子去了。]
奶奶故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