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文件盖的是玩具章时,林小满的《白血童话》画册正在卢浮宫儿童厅展出——解说员始终没搞懂,为何每幅画都散发着葡萄糖注射液的甜香。
那年圣诞,误诊他的老医生收到匿名包裹。打开是幅蜡笔画:穿白大褂的兔子在月亮上垂钓,鱼钩挂着闪闪发光的药丸。老人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医学院解剖课上,那只逃出实验室的怀孕母兔。
林小满的课桌抽屉从此多了个奇观:每次考砸的试卷都会变成蝴蝶标本。数学老师第三次发现17分的卷子羽化成凤尾蝶时,终于承认自己没资格教这个把等差数列画成银河的学生。
而当年搞混药剂的实习生,如今在硅谷研发癌症AI诊断系统。他始终保留着那张被林小满涂改过的医嘱单——在"静脉注射"后面,歪歪扭扭添了"彩虹"二字。
(窗台上的玻璃瓶里,化疗药水与彩虹糖相融成琥珀色的月亮)
2001年中考当天,长江流域突现百年一遇的"黑雨"。
林小满的准考证在赶考路上泡成了纸浆。他蹲在教育局铁栅栏外看蚂蚁搬家,湿透的白衬衫下隐约透出北斗七星胎记。巡考组长举着扩音器喊"准考证补办处"时,他正用2B铅笔在积水里画漩涡,漩涡中心浮起个用橡皮屑捏的迷你自由女神像。
美术老师郑大年撞见他时,暴雨正把操场变成威尼斯。这个刚从巴黎美院辞职的疯子,刚把学校石膏像全涂成荧光绿。他看见林小满用校服擦眼镜的动作,突然想起罗丹捏《地狱之门》时的抽搐——那是一种被灵感雷击的痉挛。
"重点中学不要你?"郑大年把炭笔塞进他裤兜,笔尖戳破了印着"三好学生"的奖状,"来画室当我的但丁吧。"画室其实是废弃生物实验室,泡着畸形胎儿的福尔马林缸成了最佳静物。
真正的中考试卷在洪灾中漂进了洞庭湖。改卷组喝着姜汤打分数时,林小满正在解剖青蛙标本。当别人在几何题里证伪平行线,他把青蛙心脏画成了克莱因瓶。教育局宣布数学卷作废那日,他的《暴雨蚂蚁迁徙图》正被校长当垃圾扔掉——恰巧飘到来视察的瑞士籍华裔策展人劳斯莱斯车顶上。
那年九月,普通中学突然挂起"国家级艺术特色学校"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