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蔷薇

第一章·暴雨夜的契约婚约

暮色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最后一缕余晖也被汹涌的乌云无情压碎。我独自一人蹲在咖啡店后巷，手中的金枪鱼罐头已剥开了第17个。那浓郁的鱼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引得三花猫不停地蹭着我沾满咖啡渍的围裙，发出“喵喵”的叫声。街角的监控器突然发出“滋啦”的电流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不寻常之事。而这个监控的拍摄角度，恰好遗漏了一辆车牌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的迈巴赫，它正缓缓驶向这里，像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神秘巨兽。

我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咖啡豆碎屑，那是白天忙碌的痕迹。我一边机械地数着地砖裂缝里渗进的雨水，一边暗自揣测着即将到来的会面。当数到第37滴时，一声沉闷的轮胎碾过窨井盖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破了雨幕的寂静。

“叶小姐。”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皮鞋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碾碎了水洼里倒映的破碎霓虹。随着黑色伞沿缓缓抬起，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同时听见自己腕间腕表齿轮咬合的轻响。那是父亲送的百达翡丽，可如今，它和父亲的人一样，只让我感到深深的作呕。

“三千万，买你三个月婚姻。” 他递来一张支票，在潮湿的空气中，支票微微翕动，像是一只濒死的白蝶，脆弱而又充满诱惑。我故意用钢笔尖戳破右下角，那里印着林氏财团的暗纹，我要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叶清雪就站在不远处，沾着奶泡的睫毛微微颤动，巷口传来她妹妹的咳嗽声，那声音微弱却揪着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声玻璃碎裂声骤然响起，划破了雨幕的宁静。叶清雪转身时，帆布鞋带散开，显得有些慌乱。褐色的液体顺着吧台蜿蜒成河，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我盯着她发红的踝骨，想起昨夜私家侦探传来的病历——叶家小妹的透析单，日期截止到下周，时间紧迫，她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林先生。” 她蹲下身去捡玻璃碴，指尖微微颤抖，锁骨随着呼吸在旧T恤领口若隐若现，那瘦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我松了松领带，喉结不经意间擦过羊绒围巾下的那道疤，十七年前地震废墟里的抓痕，此刻竟又开始发烫，那些被深埋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要救妹妹，不是该去求周氏太子爷？” 我抬脚踏碎她漏捡的玻璃片，意大利手工皮鞋发出轻微的哀鸣。父亲总说我该去演歌剧，毕竟连集团法务都看不出，那家私立医院的最大股东早已经换成了英文名缩写L.X.，而这，正是我为今天埋下的伏笔。

“他让我今晚去游艇派对。” 她突然仰起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水珠顺着下巴滴进我袖口。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月光轻柔地舔过她颈侧淡粉的胎记——仔细一看，那不是蔷薇，而是一道疤。和当年那个攥着我手，坚定地说“活下去”的小女孩位置分毫不差，我的心猛地一颤，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从未发觉。

监控室的红酒渍

我在储物间里，耐心地数到第三十二块地砖时，叶清雪终于推开了那扇门。她手里举着沾满奶渍的合同，发梢还滴着水珠，在A4纸上晕开了墨迹，显得有些狼狈。“合约第八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禁止肢体接触。”

我坐在监控台前，悠闲地转动着高脚杯，目光却始终盯着监控屏里她弯腰捡碎片的背影。三天前，我在收银台偷偷安装的针孔镜头，此刻正忠实地记录着一切，能清晰地拍到合同夹层里她手写的备注——「肾源优先权」五个字被橙汁渍泡得发皱，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我手中的筹码。

“林老板不像是会看言情剧的人。”她突然走近，抵住我转椅扶手，草莓味护手霜混着意式浓缩的焦苦，扑面而来。“为什么要用婚姻合约？直接给我钱不是更干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质问，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微微一怔，手中的玻璃杯沿不小心磕在控制台边缘，1982年的拉菲瞬间在键盘上蜿蜒成一条血河，如同一幅惨烈的画卷。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掐住她手腕，用力按向指纹识别器，保险柜应声弹开，露出里面叶家典当的翡翠镯——和十七年前戴在那个女人腕上的一模一样。我凑近她，舔掉她虎口蹭到的红酒，尝到了那年地震废墟里的铁锈味，冷冷地说：“因为有趣。看着白天鹅折断翅膀，比直接吃腐肉有意思得多。”我试图用这种残忍的话语，掩盖内心深处的波澜。

摩卡里的窃听器

她签完字的那一刻，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像是在为这场交易奏响一曲诡异的乐章。“设备老化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扯开围裙擦手，状似无意地碰翻奶缸。在滚烫的蒸汽中，微型窃听器顺着排水管滑进下水道，和上周处理掉的六个同批次产品一样，我知道，它最终会出现在父亲助理的办公桌上，成为我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叶清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抓住我小臂，掌心滚烫，仿佛要灼穿西装面料。“林老板的咖啡渍，和三天前商业街监控拍到的一模一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紧紧盯着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心中一惊，反手将她按在料理台，打奶泡的金属缸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监控死角里，她后腰不小心撞到隐藏按钮，整面墙的咖啡豆罐应声翻转，露出后面闪烁的六十块监控屏——正实时播放着林氏集团所有高管的办公室。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叶小姐不如猜猜，你父亲的债主里，有多少人正看着这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支票背面的摩斯密码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片黑暗的幕布之下。叶清雪蜷缩在卡座上，已经疲惫地睡着了，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也在为妹妹的病情和自己的命运担忧。

我轻轻抽出她指间攥着的支票，就着应急灯的微光，仔细破译背面的水渍。父亲用威士忌写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订婚宴即收网日」。我心中暗自冷笑，真遗憾，他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就能用咖啡渍在餐巾上写密信，他的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我。

落地窗外闪过车灯，三辆黑色宾利停在消防通道，像三头黑色的巨兽。保镖们搬运的檀木箱里，露出半截拍卖会图册——明天要竞拍的叶家老宅照片，正被她垫在泡面碗底下，那是她童年的回忆，也是她最后的坚守。

我脱下西装，轻轻盖住她颤抖的肩膀，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我锁骨处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十七年前被困在废墟下的第七天，那个发着高烧还给我唱童谣的小女孩，如今正在梦里哽咽着说“别卖爸爸的书房”。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