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刺痛。
待那阵痛缓过来时,我竟出现在他二人的洞房之外,全身皆已变得透明。
是了,君墨宸爱她一分,我的心便痛一分。
他越爱她,我的身体便越加透明,
却又无法自主,困在他的方寸之地。
06
直至天明,云雨方歇。
恍惚间,我的身体骤然一轻,总算恢复了自由。
穿过厚重的墙体,我的躯干在日光下一点点褪去透明。
踩在深厚的雪地上的刹那,我整个人失去了浑身力气,
咽喉间强压着的鲜血终于抑制不住而出,猩红色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蜿蜒而下,
滴落在洁白的雪地里,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每一朵血花中,我仿佛都看见了曾经美好的回忆……
十二岁,他救下被族内子弟割破血肉玩虐的影族女子,正义凛然斥责:
「影族女子是我族恩人,理当被善待。」
为着这句话,我暴露自己至强的治愈之力,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为了我稳固影族女子在君家的地位。
十八岁,他与我初经人事,与我花前月下倾吐年少爱意。
二十二岁,他为了祛除我手上割血的疤痕,独闯妖族截获至宝,保我受伤再不落丝毫痕迹。
二十七岁,他性命垂危,被我耗尽半条命救回后,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
三十岁,他从妖魔战场上带回林月娆。
他的命定之人……
噼啪——
眼前的血花如同碎镜一般破裂开来,蔓延开去。
红,落了洁白满地,
红得发黑……
拽人落入无边黑暗……
「清疏……清疏……」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缓缓聚拢。
睁开眼的刹那,我看见君墨宸紧张地握住我的手,不断呼喊着我的名字。
「清疏,你怎么会昏倒在雪地里,你吐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男人的脸色带着苍白,眼神中是毫无遮掩的后怕,似乎真被我吓着了。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想要张口告诉他我的心有多疼,想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体变得透明,很快就会成为一道影子,
然而我的眼前却倏忽闪过二人洞房缠绵的情景,嘴角顿时又溢出一抹鲜血。
「清疏!」
「为什么还会吐血?!」
君墨宸惊慌地伸手为我擦拭血痕,扭头就对着下人大吼,
「大夫呢……还不快去叫大夫!」
「站住……」我出声叫住下人。
君墨宸皱眉:「清疏,你不要任性,生病了就要看大夫。」
我反问:「难道大夫先前不曾来过吗?」
「自然来过,可他只说你是急火攻心,当真是个庸医,明明昨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何来的……急火……」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在我的盯视下愈发低沉下去。
君墨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宇一拧:
「清疏,娆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城主夫人,她尚且大度容你,给你正经名分,你长她十岁怎么却毫无容人之量!」
07
无容人之量?那又如何呢?
我凭什么便非得有这东西?
我推开男人置于唇边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曾说过,绝不碰除我之外的女人,哪怕那是命定之人。」
「你也曾说过,救你之法,并不是非得要与命定之人合欢。」
明明他说,哪怕受制于家族娶了命定之人,也绝不会碰她。
到头来,却在她的床榻上说,绝不会再碰我。
哈哈……
是我不该对他抱有期望的啊……
「娆儿身子娇弱,不像你自小受过影族训练,她如何禁得起取心头血?」
君墨宸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另一种法子,并脱口而出指责道,
「再者,你经历过便该知道取心头血有多疼,怎能如此恶毒要让娆儿受你受过的苦?!」
「娆儿体恤你,尚且要我善待你,给你名分,光明正大地对你好,」
「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娆儿的善心吗?」
男人连番的指责如同密集的利箭,接连不断地刺透我的心脏,
我的心千疮百孔,空洞得似被挖去了所有,却竟虚无得好似没有了疼。
我捂住眼,低笑了好半晌,才悠悠开口:
「君墨宸,原来你也知道取心头血是受苦啊,可这苦,我为你受过多少次呢?」
「难道我不喊疼,便当真不疼吗?」
「你要我回报林月娆,我又何曾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