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水渍，哮喘声像漏气的风箱。他晃动的手机屏幕里，林柒柒父亲正将文件袋塞进审计局信箱，背景里的挂历日期是今天。

徐冬凌摸到后腰的喷雾剂——方才混乱中顺走的。药瓶在月光下泛起诡异蓝光，标签下的第二层贴纸写着"段氏制药实验品1997"。记忆回溯的副作用让视线模糊，但童年的画面清晰如昨：段浪父亲开着黑色皇冠轿车接他放学，车牌号青A·X1997。

教学楼的灯逐层熄灭。段浪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你说柒柒要是知道，她爸的车祸其实......"

尖锐耳鸣吞没了后半句。徐冬凌踉跄着逃向天台时，手腕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第四道瘀痕正在成形，形状酷似西城中学的樱花校徽。夜风掀起褪色的"禁止吸烟"告示，露出下面被覆盖的段氏制药广告，联系电话的墨迹还未干透。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声音却朝着城郊烂尾楼方向远去。徐冬凌握紧喷雾剂，背后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震落了墙灰。月光下，段浪的影子在地面蜿蜒如蛇，手中的美工刀折射着林柒柒送他的星空贴纸。

第二章：数据幽灵

诺基亚3310在床头柜震动出蜂鸣，徐冬凌盯着荧光屏上"雨中丁香"的来电显示。这是林柒柒用了三年的QQ昵称，此刻在凌晨两点十七分亮起，像黑暗中睁开的眼睛。

"你送我的仙人掌开花了。"林柒柒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紫色的花，像你校服上那块墨水渍。"徐冬凌握紧听筒，左手无名指突然传来钻心剧痛——系统提示林柒柒正身处险境。

书桌上的小霸王学习机自动启动，14寸CRT显示器泛起雪花点。段浪父亲的脸在噪点中浮现，他身后的实验室冷藏柜里，躺着林柒柒父亲遭遇车祸时穿的灰色夹克。

"柒柒，看看花盆底部。"徐冬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混着电话线塑胶味在口腔弥漫。听筒里传来陶瓷碰撞声，接着是林柒柒倒抽冷气——那里埋着他重生前藏的微型录音带，录着段浪在转学宴会上说的"处理审计员就像处理实验废料"。

红星网吧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徐冬凌在33号机位输入"1997"。老式XP系统开机画面闪烁三次后，弹出段氏制药内部数据库。这是上周在段浪书包里看到的开机密码，当时他正在删除QQ聊天记录里"青菱江水泥柱"的定位信息。

《流星花园》盗版光盘在光驱中转动，徐冬凌却盯着文件修改日期：林柒柒父亲车祸当天，段氏制药的冷链运输记录被批量篡改。当他点开标注"西城中学扩建"的加密文件夹时，视网膜突然浮现红色警告：【蝴蝶计数器：83】。

"冬子也看偶像剧啊？"王浩带着烟味的手按在椅背，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弹簧刀。徐冬凌快速拔出光盘，借着屏幕反光看见身后三个黑影——段浪的马仔们正假装在玩《传奇》，角色却全部停在安全区。

徐冬凌摸向裤兜里的哮喘喷雾，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红光路线。他撞翻健力宝易拉罐冲向消防通道，身后响起椅子倒地的巨响。网吧后巷的月光下，生锈的变电箱闪着红光——关键道具触发。

"你他妈敢动段哥的东西！"王浩的刀尖抵住他喉咙时，徐冬凌将喷雾对准变电箱缝隙。药雾接触老化的电路板瞬间，蓝紫色电弧窜起，照亮王浩口袋里露出的照片一角：林柒柒被反绑在废弃实验室，背景里的挂钟停在三点零七分。

趁着众人躲闪电火花，徐冬凌翻过围墙冲进录像厅。午夜场正在放《无间道》，梁朝伟说"三年之后又三年"的瞬间，他撕开盗版光盘封套。夹层里的内存卡贴着林柒柒的字条："生日快乐，大侦探"——这是去年他错过的生日礼物。

在公共电话亭插入内存卡，徐冬凌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系统强制开启记忆回溯，指尖触到硬币的瞬间，三年前的画面汹涌而来：段浪在校长室接过牛皮纸袋，父亲的手表泛着青灰，纸袋里掉出的照片上，林柒柒母亲倒在血泊中，身旁散落着"段氏药业临床实验志愿者协议"。

鼻血滴在话机按键上，徐冬凌颤抖着按下重播键。林柒柒接电话时背景音有规律的水滴声，和他重生前坠楼时听到的空调外机漏水声频率一致——她被困在装有中央空调的建筑物内。

"柒柒，听我说。"徐冬凌用校服袖子擦去血迹，"现在开始数呼吸次数，别超过......"电话突然断线，蝴蝶计数器骤降到77。街角驶过黑色皇冠轿车，车牌青A·X1997的后备箱缝隙里，露出半截麻花辫用的浅蓝发绳。

红星中学实验楼的地下室泛着霉味，徐冬凌用手电筒照向第三排试剂柜。系统提示的红色轮廓出现在硝酸铵溶液瓶身，他按照林柒柒去年教的莫尔斯电码节奏敲击瓶身，暗门应声而开。

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