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心。顾清歌栽进乌篷船,看着老仆用最后气力将火折子抛向江面。燃烧的芦苇荡映亮追兵铁甲,她看清领头人腰间玉佩刻着螭龙纹——那是三皇子萧景琰的标志。
"抓住那小孽种!"
箭雨袭来时,乌篷船突然被揽进另一艘画舫。顾清歌滚进满是沉香气味的船舱,抬头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少年。他玄色大氅下露出银线绣的云纹中衣,袖口染着星点朱砂,像是刚从哪个丹青宴上离席的贵公子。
"谢公子,是玄甲卫......"船夫话音未落,咽喉已中箭。少年抓起顾清歌跃上舢板,她腕间银镯不慎滑脱,坠江前迸出一线金光。
"抱紧。"少年将她缚在背上,纵身跳入刺骨江水。顾清歌在颠簸中瞥见他后颈的火焰胎记,像朵开在雪地上的红梅。追兵的咆哮与箭矢破空声渐渐模糊,她昏过去前最后记得的,是少年玉佩贴着心口的温度——那上面刻着萧氏皇族的图腾。
三日后,她在白鹭山庄醒来。庄主夫人擦拭她伤口时突然落泪:"这金箔嵌肉的疗法,只有苗疆巫医才会......"
窗外残阳如血,顾清歌摸向空荡荡的腕间。母亲临死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苗语,此刻在脑海中格外清晰:"银镯断,蛊王现。"
暮春的桐油灯在《神农百草集》残页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十五岁的顾清歌将药杵重重砸向白芨根,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她贴着回廊潜行至禁地,看见苏庄主正将青瓷瓶中的血水倒入丹炉。
"这是第几个了?"师娘颤抖的声音从幔帐后传来。
"南诏送来的药童不顶用。"苏庄主转动丹炉机关,暗格里滑出刻着螭龙纹的玉瓶,"还是得用玄甲卫送的血食......"
顾清歌后退时踩断枯枝。苏庄主瞬息掠至跟前,却在看见她腕间银镯时收住掌风:"歌儿来得正好,试试新炼的九转还魂丹。"
丹丸入喉刹那,她瞥见丹炉旁散落的官靴——靴底莲花纹沾着淮州特有的红壤。当夜她高热不退,梦中反复出现寒江少年玉佩上的螭龙纹,竟与丹房玉瓶的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