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发作，我深吸一口气：“出去，我换衣服！”

他像是现在才发现不妥，面上的怒意还未消散，怔愣了一会后退出房门。

等我一切准备妥帖，跟他出门到地方后，才发现是柳笙笙的院子。

见我来，原本虚弱地躺在榻上的柳笙笙好像更加憔悴了。

她强撑一般起身，开口：“姐姐怎么来了，唯哥哥，我不是跟你说了不怪姐姐吗？”

江唯看到她的样子，急切地走近：“她作的孽，你替她说什么话，你好好躺着就是了。”

见我呆在原地，好像又触及他什么眉头。

江唯又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接笙笙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知不知道她为了那盘点心费了多大的功夫？”

饶是我家风极好，此刻也险些说了粗话。

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哀。

从前江唯最是疼我，春满楼的芙蓉酥一碟难求。

江唯他硬是等到夜里，将满满一袋芙蓉酥给我带回来。

“都碎了，要不别吃了，改日我再去给你买。”

江唯甚至不愿让下人经手，只想给我送份惊喜。

而如今，看着护着柳笙笙的他，缓慢开口。

“首先，我吃不得栗子酥。其次，一盘点心而已，她再废功夫，也不过是叫了春满楼的厨子做的，又怎么让妹妹废大功夫了？”

我死死地盯着柳笙笙，她却在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后啜泣起来。

江唯变了脸色：“国公府养你多年，就教会了你用毕生的本事来对待自己的家人是吗？”

“若不是你执意不接那盘糕点，笙笙又何必追过去给你送，这才摔进湖里。”

滑天下之大稽。

听见这么离谱的理由，我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江唯见我不答话，眉头拧地更紧了些。

“哑巴了？给你妹妹道个歉，她还小，你犟着是做什么！”

“道歉，凭什么要道歉？她给我东西我就必须要，她向我示好我就必须接受，她摔湖里怪天怪地怪到我身上，你们怎么不怪这院子中有湖？”

多年委屈，我已经不想再忍。

“你！”

江唯开口：“你这般能言会道，怎么在谢家满门下狱时不多说几句，也好叫你父母兄弟宽心。”

听到这话，我全身的血好像被抽干了，胸口闷疼，耳边蜂鸣了好一阵子。

江唯抿了抿唇，他知道这话不该，可他还是说了。

他冷着脸：“道歉。”

我缓了过来，手脚虚浮，春桃急忙搀住我。

“若是我不道呢？”

我抬眼看他。

江唯，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却冷脸道：“那你就滚出去，国公府留不得你这般凉薄之人。”

我轻笑，心已经仿佛跌进冰窖。

稳住身子后，我走向了旁厅的方桌，将盘子里的栗子酥塞在嘴里。

咽下去后，走到两人面前。

“是我不识好歹，对不起妹妹的心意，江公子教训的是。”

嗓子已经开始发痒，我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忍着开口：“满意了吗？”

虽然是对着江唯说的，但是我知道，那个完美受害者正在满意地欣赏我现在的样子。

我很快就大口喘着气倒下了，春桃慌张不已，前来扶我。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最后见到的是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