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渔民，娶了一位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为妻，她有样貌，有学识，自然是看不上父亲，在生下我后，傍上了个腹中有墨的官儿，便抛下我们走了。后来，父亲赶上了风口，发了点小财，他当了渔商，家中才逐渐好起来……」

「那你岂不是吃过很多鱼？」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爱吃鱼？」

他使劲儿摇摇头。

「家中情况变好前，天天吃鱼，但并不是所有鱼都吃，就像我刚才看到的那条小鱼，抓到了也会放了它，养肥了再吃。」

我说完，他却沉默了，我便继续说：「从那之后，父亲就只想让我用功学书，以免以后像他一样受欺。」

「这不是挺好吗？」

「是挺好，但也不太好，我只想当条咸鱼啊。」

我躺下去，任由阳光直射眼睛。

「鱼类也有竞争，当鱼并不像你想的那般好。」

我闭上眼睛，拍了拍他，「此鱼非彼鱼，你太严谨了。」

吸取了大量新鲜空气，我的大脑异常清醒，「回去吧。」

我站起身，他猛地抓住我的手，

「如果你想去海里看看，我可以帮你。」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坚定又很柔和，让我都忘记了他是我的教书先生。

我说的有些话他好像听不明白，有时还有些一本正经地好笑。

不管怎样，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

7.

「你是不是很有钱？」

「嗯……嗯？」

他好像很少眨眼，浅蓝色的眼睛像是能把人心都盯穿。

「你浑身上下都镶了珍珠和宝石。」的确，他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鞋子上，都是这些，颜色各异，珠圆玉润，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来教书？」他有些惊异，但没有过多外显，「这些……很贵吗？」

我比他更惊异，「你在开玩笑吗？你不知道现在珠宝的行情？」

他摇摇头。

「慕先生，嗯……就拿你鞋子上镶的这颗宝石来说，它都可以抵我家一套宅院了。」

他眼神转向它，表情却没有变化，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把它扣了下来，嘴里呢喃：「这种不是很常见吗？」

「你……要吗？」

「这就……送给我了？」

难以置信。

我爹所说的重金估计都没有它的一个瑕疵多。

既然他想送我，那我多要一点儿不过分吧。

「我想要你手腕上的手串。」

「这个不行，我没办法送给你。」

他又扯袖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

最后，我还是看到了。

「对不起。」

我听不清是我的声音还是他的声音。

但他眼神很慌张。

「我没看清楚是什么。」

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他，他应该不想让人知道。

可能是我平常神话话本看多了，我并没有感到多么害怕和惊异。

相反，是他。

但我确实清楚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