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低语道：“我不敢死，我怕死了，她会觉得我抛下了她。”

那一刻，林雪医生几乎无法呼吸。她明白，陆明川的痛苦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他的内心，依然无法摆脱母亲的阴影，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陆明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语道：“我不敢死，我怕死了，她会觉得我抛下了她。”

林雪医生的笔停顿了一下，心中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震动。她清楚地知道，陆明川的痛苦远不止一个罪犯的懊恼，而是早已深入骨髓的扭曲依赖。她此刻并非面对一个冷血的杀手，而是一个曾经是母亲手中工具的孩子，一个被自己母亲的影像困住、无法逃脱的灵魂。

“你母亲的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她问，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这句话会让他再次沉沦到不可自拔的深渊。

陆明川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双眼缓缓睁开，那道疤痕在冷光下如一条蜿蜒的河流。沉默蔓延了片刻，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冷静：“她死了，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是，当我发现，我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东西时，我才知道，母亲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林雪医生感受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这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在描绘一场深不见底的深渊，充满了悲凉、无助与孤独。他不仅没有杀死自己的母亲，反而在她死后，陷入了更加深沉的自我囚禁。那道疤痕，仿佛是这份纠结的痕迹，无法愈合。

“你曾经是‘蔷薇杀手’，七年前的案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杀人？”林雪医生再次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急迫，却掩饰不住她心中的疑虑。“你当时的动机是什么？是因为母亲，还是……”

“那时，我并不是在杀人。”陆明川打断了她，眼神有些模糊。“那时，我只是在寻求一种存在的意义。”

林雪医生愣住了。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注视着他，试图从他漠然的眼神中看出更多的东西。陆明川所说的，似乎不只是为了报复或者施暴，而是一个人在绝望中对自己的生存意义进行挣扎与寻找。

“你杀的那些人，真的让你感觉到活着吗？”林雪医生问。

“是的。”陆明川的眼神有片刻的坚定，“每次杀人，我都会感到一种奇怪的充实感。仿佛一切都变得清晰了，仿佛我能通过这些死去的人，找到自己。”

林雪医生的心沉了下去。她意识到，陆明川的杀戮并非简单的犯罪行为，更像是一种被深深压抑的自我救赎。他以为通过控制他人生命的方式，才能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才能让自己从无尽的痛苦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