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iv data-fanqie-type="pay_tag">
远处传来积雪碎裂的轻响,我连忙转身逃离。
我用力捏碎了第108个傀儡,琉璃盏里的血液突然沸腾,屏风后传来瓷碗碎裂声,裴砚端着药的手在发抖——
"阿辞。"
裴砚的声音比潭水更凉,"你本该再晚半年发现的。"
在我房中,青瓷碗撞上妆奁的刹那,我腕间胎记突然灼如炭火。裴砚握着螺子黛的手悬在半空,铜镜映出他瞳孔里游动的黑蛟——与昨夜寒潭密室中盘踞在冰棺上的魔影如出一辙。
"阿辞这眉峰,倒比初见时凌厉三分。"
他指尖拂过我新生的白发,檀香混着腐血味从袖口溢出,像极了多年前尸山血海燃烧时发出的的焦臭。我数着妆台上第七根断裂的玉簪,它们都以相同角度折在"巽"位,正是往生阵的阵眼所在。
更漏指向子时三刻,院外传来铃铎声。裴砚突然掐住我后颈,朱砂笔尖刺入眉骨:"别动,就差最后一笔了。"剧痛中我看见幻象:三百根傀儡丝正从地砖缝隙钻出,末端系着苏家祠堂的灵位。
“我疼!”
我的泪顺着脸颊滑下,从前他可舍不得弄伤我分毫。我挣扎中血珠也顺着鼻梁滚落,滴在妆奁暗格里露出的半截玉镯上——那是我及笄时母亲的赠礼,此刻镯心却嵌着冰棺女子的一截指骨。
裴砚的呼吸陡然粗重,他腕间朱砂痣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跳动的竖瞳蛟目。
"夫君可听过画皮妖的典故?"
我忽然攥住他欲收的右手,指尖按在命门穴。昨夜被赶出去的道士给我的龟甲此刻在袖中发烫,浮现出与冰棺底部相同的咒文。
裴砚低笑一声,锦袍下摆无风自动:"夫人倒是提醒我了。"他突然掀翻妆台,瓷片纷飞中,我瞥见镜面映出的根本不是闺房——而是昆仑山巅的锁妖柱,三百条玄铁链正缠着我的全身。
屋外几声雷声炸响,小满的尖叫从耳房传来。我撞开西窗,只见丫鬟小满七窍流血地跪在雨里,掌心托着个雕花漆盒。盒中琉璃瓶浸泡的,正是这两年间裴砚为我准备的药引子。
"又有了新方子。"
裴砚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他指尖挑开我衣带,"以处子目为引,辅以...夫人心头血。"
我慌忙地用玉簪刺穿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