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借口去尚药局取药，悄悄潜入了未央宫西阁。这里是存放历年奏章的地方，她要找的是元凤二年腊月，父亲巡查河东盐池时的奏报。

暮色中的西阁格外阴森，铜雀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云拂翻找卷宗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躲进暗格，透过缝隙看见两个内侍抬着口朱漆木箱进来。

"快些，大将军还等着呢。"年长的内侍催促道。云拂认出他是霍府管家，昨夜在西市见过的刀疤脸。

木箱打开时，云拂险些惊呼出声。里面赫然是具尸体，穿着廷尉署的官服。死者胸口插着支玉簪，正是她今早戴过的那支。

"处理干净些。"刀疤脸吩咐道，"别让人看出是中毒。"

云拂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将尸体拖进暗室。她忽然明白沈昭为何要约她在东阙见面——他早就料到霍府会在宫中灭口。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云拂已经换上了夜行衣。她将账册誊抄的绢帛藏在袖中，鱼形佩贴身戴着。东阙角楼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她看见沈昭倚在栏杆上，手中把玩着那面双面镜。

"云姑娘来得正好。"沈昭转身时，月光照亮他苍白的脸色，"你可知道，今夜霍府要在长乐宫设宴，宴请的是匈奴使臣？"

云拂心头一跳。她想起账册中记载的"金市"，原来竟是霍府与匈奴交易的暗号。

"大人为何告诉我这些？"她警惕地问。

沈昭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因为令尊当年查到的，不止是盐铁账册。"他展开帛书，上面赫然是霍府与匈奴往来的密信。

云拂接过帛书时，指尖微微发抖。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被构陷——因为他发现了霍府通敌的证据。

"令尊将这份证据藏在鱼形佩中。"沈昭说着，从怀中取出半枚玉佩，"可惜他只来得及传出一半。"

云拂看着那半枚玉佩，忽然想起阿母临终前的话："佩在人在，佩亡人亡。"原来这鱼形佩中，藏着足以颠覆朝局的秘密。

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长乐宫方向火光冲天。沈昭脸色骤变："不好，他们提前动手了！"

云拂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他拉着跃下角楼。夜风呼啸而过，她听见沈昭在耳边低语："信我一次。"

这一刻，云拂忽然发现，他的心跳快得惊人。

第三章 血色宫宴

长乐宫的灯火映红了半边天，笙箫声里裹挟着异域胡乐。云拂跟在沈昭身后，扮作他的侍女。她将鱼形佩藏在袖中，指尖不时触到那半枚玉佩的缺口。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三步之外。"沈昭低声叮嘱。他今日换了身玄色深衣，腰间悬着鎏金符节，俨然是赴宴的廷尉高官。

云拂点点头，目光扫过宫门处的守卫。霍府的私兵混在羽林卫中，她认出几个昨夜在西市见过的面孔。刀疤脸站在宫灯下，正与一个匈奴装束的男子低声交谈。

"那是匈奴左贤王。"沈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霍府与匈奴的交易，就是通过他牵线。"

云拂心头一跳。她想起账册中记载的"金市"，原来竟是霍府与匈奴交易的暗号。而父亲当年查到的，恐怕不止是盐铁账册。

宴席设在长乐宫正殿，金碧辉煌的殿堂里摆满了珍馐美馔。云拂跟在沈昭身后入席，余光瞥见霍大将军端坐主位，身旁坐着个蒙面女子。

"那是霍府的大小姐。"沈昭低声解释，"据说自幼体弱，鲜少露面。"

云拂却觉得那女子身形有些眼熟。她正想细看，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一队匈奴武士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左贤王。

"大将军，我们的交易该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