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宋家嫡女疯了。
她气死了自己的父亲,掀翻了继母的茶案,砸毁了侯府的聘礼,甚至把盗墓贼的洛阳铲架在御赐牌匾上。
重生那日,我正跪在宋家祠堂前。
继母金氏攥着家法藤条,说我不孝忤逆,转身便把自己的亲身女儿许配给侯爷。
我狂笑不止。
这一世,我要他们跪着咽下自己种的毒。
1
我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青石板路。
寒风刺骨,我蜷缩在墙角,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露水打湿。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这是我被继母诬陷气死父亲,以不孝之名逐出宋家的第三天。
不,准确地说,这是我重生后的第三天。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那里曾经被疯狗撕咬得血肉模糊。
现在却完好无损,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提醒着我前世的惨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继母金氏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妹妹宋凝故作天真的笑,还有她们将我推入乞丐堆时,眼中闪烁的恶毒光芒。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2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来,我猛地抬头。
一辆华贵的马车正从不远处驶来。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那张熟悉的面容。
“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高迹掀开车帘,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穿着捕快的官服,腰间别着一枚青铜腰牌,那是他执意要来的差事。
“我认得你。”我扶着车辕站起来,“你是高家少爷,放着万贯家财不要,偏要去当捕快。”
高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捕快,哪是什么少爷。”
“是吗?”我盯着他腰间那块玉佩,“那这块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是赝品不成?”
高迹神色一凛,下意识按住玉佩。
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想到前世的他,也是这样按着这块玉佩。
前世,他因调查金氏而触怒侯爷,侯爷以高家满门性命相胁,终使他被迫自尽。
直到死,他都紧紧握着这块玉佩,因为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信物。
“我知道你在查金氏私盐案,但是线索总是断掉,陷入僵局。”我压低声音道。
高迹猛地攥住我的手腕:“你是谁?”
“一个能帮你的人。”我忍着疼痛,“我知道今晚寅时,金氏的私盐船会从码头出发。船上装的是官盐,却打着漕运的旗号。”
高迹松开手,目光如炬:“你为何要帮我?”
“我不过是讨回公道,金氏巧取豪夺宋家财产,还狠心害死我爹。”我声音微颤。
高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原来是被逐出家门的宋家大小姐,宋听姑娘啊,姑娘既然知道这么多,不如跟我走一趟?”
3
“正有此意。”我爬上马车,“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救一个人。”
“谁?”
“一个厨娘。”我掀开车帘,“她叫徐清,现在正被金氏的人堵在城南巷子里。如果我们不去救她,她活不过今晚。”
高迹一抖缰绳,马车疾驰而去。
月光下,我看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高迹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前面左转。”我指着一条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