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铁锈味。
陈默第八次清点急救推车里的肾上腺素,玻璃安瓿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走廊尽头的防暴盾牌阵传来金属碰撞声,他握紧口袋里私自藏起的手术刀,刀刃在掌心压出深红的凹痕。
"陈医生!三号床又抽搐了!"
护士林晓的喊声带着哭腔。陈默冲进观察室时,看见那个被咬伤的快递员正在病床上剧烈痉挛。暗红色血管从锁骨处向上蔓延,像某种诡异的藤蔓正在吞噬他的眼球。
"按住他!"陈默扯开病人的衣领,注射器针尖在青紫的皮肤上颤抖。三天前送来的第一个病例也是这样,那个高中女生在被束缚带捆住后还能挣断三根肋骨。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陈默抬头时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瞳孔,快递员的颚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整个下颚突然向前突出三十度。林晓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因为那只变异的手掌已经穿透她的防护服。
"退后!"陈默抓起推车上的骨锯砸向丧尸太阳穴。粘稠的黑血溅在防护面罩上,他闻到腐烂的海鲜市场里那种腥甜味。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像潮水般涌来,自动消防系统开始喷洒淡蓝色的消毒液。
保安队长老张撞开观察室的门,防暴叉上沾着碎肉:"地下车库守不住了!那些东西从通风管道......"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陈默扶住翻倒的输液架,听到远处传来混凝土坍塌的轰鸣。走廊灯光开始频闪,在明暗交替的瞬间,他看见玻璃窗外倒挂着数十个扭曲的人形。
"去天台!"老张用防暴叉卡住扑来的感染者,"顶楼有武装部的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陈默看着老张的脖子被某种带刺的舌头洞穿,那根猩红的肉条表面布满倒钩,正贪婪地吮吸着喷涌的动脉血。林晓的尸体突然抽搐着站起来,她的左胸还插着半截肋骨。
陈默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时,听见楼上传来密集的枪声。防烟面具让呼吸变得灼热,他数着台阶上粘稠的血脚印:17层、18层、19层。当终于踹开天台铁门时,凛冽的夜风里裹挟着直升机旋翼的轰鸣。
探照灯刺得他睁不开眼。陈默举起沾血的白大褂拼命挥舞,却看见机舱里伸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了身后扑来的感染者头颅。
"不想死就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