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中显示出几个奇怪的符号和数据包，标记为“潜意识反应”，这些反应并未在常规治疗中出现过，且数据频率与以前的记录不符。最为可怕的是，林深发现这些数据与陈默开始频繁说出的古希腊语有某种微妙的联系——仿佛一段语言的碎片，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意识。

“记忆蠕虫。”林深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这个他曾在一次技术会议中听过的词汇——一种专门篡改、植入并传播集体记忆的恶性程序。虽然理论上它应当只能在极端环境中运行，但林深此刻不禁怀疑，是否有人已经在“锈蚀”的系统中植入了它，悄然操控着患者的思想和记忆。

第三章：被掩埋的合同

林深站在陈默家门口，心头依然沉重。家里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隐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陈默的妻子，程楠，是一个气质冷静的女性，目光深邃，总是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印象。林深并未直接联系她，而是决定亲自见面，了解更多关于陈默的异常变化。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陈旧的海风味扑面而来，仿佛空间被冻结在了某一刻。程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上放着几本海洋学书籍和一些化学分析图表。她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因丈夫脑死亡而悲痛的遗孀，反而冷静得让人不安。

“你来得正好，”程楠抬起头，眼神复杂，“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林深。”

林深心中一震，隐隐感觉到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陈默，最近……”他话未说完，程楠打断了他。

“我知道，他在三个月前变得奇怪，甚至开始用流利的古希腊语讲话。”她平静地说，“他不是学过这些语言，他也从未表现出过对这些的兴趣。我本以为他只是因为研究压力过大，产生了某种精神问题。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林深坐下，紧张地翻开桌上的文件夹，里面是陈默的工作报告、诊疗记录、还有一份他从未见过的合同。那是一份与名为“深潜科技”的公司签订的合同，合同中的内容涉及一项名为“记忆修复计划”的试验项目，日期和陈默异常的变化几乎吻合。

林深的手指在文件上滑动，眼睛紧紧锁定住合同的一段文字：

“此计划采用先进的脑机接口技术，通过植入式记忆重构系统，修复或替换潜在记忆丧失的部分。参与者将通过虚拟环境模拟特定记忆场景，并逐步进行记忆再生。”

这段文字令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陈默的记忆丧失和精神失常并非自然发生的。更糟糕的是，合同中并未提到任何关于“记忆蠕虫”的防范或检测措施。林深感到一股寒意，仿佛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

“这是什么？”林深低声问道，指着合同中的一行。

程楠的脸色微微变化，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这是一项政府与私企合作的实验。深潜科技，作为其中的技术提供方，他们专门开发了这种‘深潜式’治疗，能够在虚拟环境中重构和治疗创伤性记忆。陈默答应参加这个实验，是因为他当时的心理创伤比较严重。你知道，海洋生物学家在深海工作时常常会经历不可避免的精神创伤。”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说古希腊语？”林深有些急切，心中疑惑更深。

“我也不清楚，但我怀疑，或许这种技术并没有那么简单。”程楠语气低沉，“你不觉得吗？所有这些变化，都发生得太快了。那些古希腊语的碎片，像是某种……某种被植入的记忆。”

林深心跳加速，他意识到程楠话中的分量。“你觉得深潜科技在陈默身上做了什么？”

程楠沉默片刻，然后拿出一个小型数据驱动器，递给林深。“这是陈默最后一次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