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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上的微型外滩让我血液凝固。海关大楼钟楼里藏着微型相机，汇丰银行门口的铜狮被替换成毒气装置模型，最骇人的是横跨苏州河的铁桥，桥墩处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炸药当量。
"昭和十二年特别祭典筹备进度表"——墙上的日历用红圈锁定了1937年7月7日。我摸向沙盘底座的手突然顿住，底座侧面刻着杜先生私人俱乐部的青龙纹章。
快门声就在这时响起。我翻滚到档案柜后的瞬间，子弹穿透了沙盘上的日本领事馆模型。穿藏青和服的老者从暗门踱出，手中南部十四式手枪还冒着烟。他身后跟着的人让我瞳孔紧缩——本该死了的周曼云穿着艺伎服饰，发髻间别着翡翠耳环。
"沈桑。"老者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笑声，"杜さんがあなたを褒めていたよ（杜先生可是夸奖过你）。"他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三年前往北平运送的那批磺胺，在廊坊被劫时我就该杀了你。"
记忆如子弹击中眉心。那个雪夜在廊坊火车站，我亲手点燃的日军药品列车冲天火光里，确实有个和服老者站在月台尽头。曼云当时说那是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小田切...
"小田切龙之介！"我脱口而出时，曼云突然抬手。袖箭擦过我耳际钉在墙上，箭尾系着的丝带展开，竟是杜先生亲笔写的"杀"字。
老者鼓掌惊飞窗外鸽群。"多好的戏剧性。"他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岩井公馆三年前就开始为今天准备。杜先生收下那批黄金时，你还在十六铺码头捅人刀子呢。"
我突然想起沙盘上的炸药布置与翡翠袖扣的反光角度相似。当曼云第二支袖箭射来时，我拽倒档案柜扑向沙盘。漫天飞舞的档案纸页中，水晶吊灯砸在沙盘上迸出火星，引燃了标注炸药的红磷标记。
爆炸气浪掀翻密室的瞬间，我抓住通风管口。热浪卷着曼云的半截衣袖飞过眼前，那上面的∞形刺绣在火焰中变成完整的菊花纹。小田切的狂笑淹没在警报声里，我拼命爬向出口时，摸到袖扣内侧被高温熔化的表面下露出的微型胶卷。
法租界圣母院路的夜雾裹着咖啡香。我缩在俄国人开的诊所阁楼里，用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