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沨和爷爷常常蹲在街边卖酒,卖爷爷自己酿的酒,有那么几个老主顾,总爱喝她们家的酒,每天比爷爷来得还早,总说是帮爷爷占场子,免得人满了,爷爷挪个窝,再不好找到他。爷爷爽朗一笑,多添了几两零碎进去,不收钱,客人笑嘻嘻地便走了。
想起那回忆,好像客人中最与爷爷熟络的,便是包子铺老板。
沨转转兜兜,找到了那包子铺。
包子铺被楼上掉下来的整面墙砸的四分五裂,老板在柜台前露出半截身子,躺在废墟里,不知还有没有气息。大半夜的,他一定是在准备明早的佐料和工具,所以才没有回家,一定是在用那震动频率极高的绞肉机制作肉馅,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地震,本来是在一楼的店铺,他却没有逃出来。如果回家了,是不是会多一些避开危险的可能呢?沨心想。
她远远地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明知那面墙是无法由她一人搬动的,想救人也没有办法,但是她最后还是走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她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想要再看看那和蔼的老板。倏然,她的瞳孔微缩了下,步伐慢了些。还没有走到跟前,她便意识到老板已经咽气——老板的身体已经被他自己手中的刀割破——可能是在慌乱中误伤了自己,他的血已经浸染了整片店铺的地面,地面上血流的纹路像玫瑰一样绽放,他的手里捏着半块面团,头发已丢失了五分之三,露出光滑而无血色的头顶,反射沨手中油灯发出的光。
沨几乎要哭出来,那曾经店内白墙,青瓦,古朴的样式早就刻进沨的脑海,不锈钢碗筷反射出金属光泽,电风扇不厌其烦地转着,每每进店,香气总比老板的声音先到一步。老板总挎着腰包,面带微笑,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