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是他穿着的超级英雄的衣服,和他的从容熟练,还有孑然一身的游子情怀,他总说:赚够了钱,他要周游四方。
沨把油灯靠近些,照亮他的身躯。
“我带你走。”她默念道。
油灯晃啊晃,橙光穿透废墟,星星点点地洒在他的灵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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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稍微黯淡了些。
沨穿过北庭街,接下来是一段小路。
梧桐树叶遮蔽了旁道,抹去了大路的苍茫。青砖小巷,幽幽微凉,而今剩下的只是狭道残墙,逾过历史沧桑。沨的长发随巷道里的风扬起,光线在窄窄的路中间收束,让周围稍微又变亮了些,填补了煤油消耗而损失的光亮。她抬起头看到月亮已经过了中天,萤火纷飞,像是在夜空中剪下的一角星光。好像这小巷是一个除了灰色以外,唯一还能看辨析得出颜色的地方。
她向内走去,那里有一座老宅子。老宅子有十分标致的中式十字脊,鸱吻倒挂着,悬了月亮,勾了星光,还有紫色的纱窗,半开的落地百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窗帘半挂在屋檐边,风铃声悠扬在小巷,却衬托得门前的花园更加静谧。那花园中紫藤盘绕缠旋,不知名的灿烂野花点缀其间。黄瓜绿油油地躺在墙边的架子上,灌木丛整齐地排列着,犹如无声的卫兵。花园间幽深的池塘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不再像往常那样有鱼群在里面咕噜噜地翻腾,平静得很。
池塘边仿佛又浮现出爷爷的身影。那年爷爷第一次带她钓鱼,老式蓑衣披在肩上,竹线钓竿握在手中,刚下完雨的池塘周围遍布潮湿的泥,你们脱下鞋子,尽情地感受这冰凉柔软的触感。水泽之下阴影流动,你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