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会的地方下车，被深冬的冷风扑了个满面，头脑发热的感觉已经消了许多。

聚会的地址在高中同学群里就有，进门，前台问了方位，寄存了行李，上楼，左转，一路到了包厢门口。

里面隐约传出一些嬉笑打闹声。

回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小冉说的话。

【你接完周寄言的电话，李陆脸都挂不住了，到这会儿脸都是黑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陆这又唱得哪一出，深情前任吗？

几年不见，戏还是这么多。

电话里小冉告诉我，他们玩游戏打赌，随机给一个不在场的同学打电话，邀请对方来参加同学聚会，输的人要买单。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大有人在，去就去，我也不是怕事的。

聚会过半，房间内已经是群魔乱舞，唱歌的、聊天的、喝酒的，无人留意谁进谁出。

我趁着乱进门，找到小冉，和她挤在一起。

除了近旁，并没有人留意到我来了。

我乐得清闲，小口小口喝着饮料，却冷不防对上一双漆黑眼睛。

周寄言靠坐在沙发里，隔着几个人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这边，丝毫没有被发现了的窘迫，似乎是有意要让我知道他在看我，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仿佛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他。

我赶紧低头，借着去拿桌上的酒杯来掩盖一瞬间慌乱的内心，没留意手上一滑，被进来送果盘的服务生一下撞翻了手中的杯子。

玻璃渣碎了一地，服务生看起来也是个小男生，见东西碎了一地，忙蹲下去收拾，我心中有歉意，下意识俯身跟着去捡。

我的手被一只手拦住，抬头就见周寄言蹲在我身边，眼中透露出关切。

周寄言起身，打发了服务生去取工具进来收拾，又低头查看了一下我的手，确认没有划伤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只是徒劳。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边，我迅速起身走出了包厢。

身后有人追了出来，没等我看清是谁，就被人从后一把拽住，顺势拉进了隔壁一间无人的包厢里。

「姜沛，你告诉我，今天是为了谁来的？」

周寄言双手抵在我身侧，呼吸微乱。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黑暗中可以掩饰很多情绪，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说什么了，过了这么久，我早忘了。」

我心里发虚，目光躲闪。

周寄言不放弃地追问：「忘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我急了：「醉话怎么能当真。」

「可醉的是我，不是你！」

他目光紧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脸上找到答案。

「周寄言，你别这样，」我推试图推开他的手臂，「我要走了。」

他的手纹丝不动，语气明显急了：「姜沛，这锅我背了这么多年，现在还不够资格上位吗？」

周寄言如墨色深水一般的双眼里因情绪起伏而泛起波澜，让我想起记忆里这双眼睛也曾这样看着我。

那个时候我和李陆因为毕业以后的下一步规划不同而冷战中，我有意和好，请了假飞过去看他，却亲眼见到了李陆与林芋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