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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隐有忧色。
我知道母亲是在担心刚做上皇后的阿姐如此铺张会受到百官弹劾。
“砰!”
尽管扫去了积雪,马车还是打滑撞在了一处。
我摸着撞得生疼的额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母亲,母亲也不好受。
侍从回禀说车轮坏了,只怕要赶到最近的驿站才能修。
天寒地冻的,四周荒无人烟。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挑开帷幕,看向走近的队伍,心中警惕。
“可是楚刺史府上的马车?在下崔府管事,送我家公子到扬州赴任,一路承夫人车队开道,我等才能顺利赶路。”
来人禀明身份。
“后方还有空余车马,夫人不介意可一同搭乘。”
“感激不尽。”
从撞坏的马车下来后方的队伍已经赶了上来。
崔景披着披风从马车上下来。
“夫人。”
“崔公子。”
两方寒暄片刻便开始搬运紧要的行李。
崔府多余的马车不算宽敞,甚至有些简陋。
我虽不是娇生惯养长大,但时至深冬,身子便有些发热起来,母亲只得亲自去问崔景可否搭我一程,让我与他一个马车。
“母亲……”
母亲帮我拢紧披风,“去吧。”
我一步三回头上了崔景的马车。
刚上马车,热气就扑面而来,我顾不得第一次见面的不快,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也不主动说话。
崔景只拿着书看着,也不开口。
这倒是让我自在许多。
这人长得温润如玉,一开口就让人怀疑他要被自己的嘴巴毒死。
一路无话。
我迷迷糊糊中靠着马车睡过去,梦中隐约闻到了淡淡的墨香和兰花香。
“叮铃铃~”耳边似是有铃铛晃动的声音,扰人清梦。
冰凉的手犹豫了片刻附在我额头上,转瞬便要拿开。
“你发烧了。”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下意识抓住了那冰凉的手,借此降温。
崔景想叫人的动作便止住了。
等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白日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天黑前未能赶到驿站。
睁开眼睛时我发觉不对劲,这才发现我竟枕着崔景的手。
崔景见我醒来眼睛幽幽地看着我,我连忙坐好恨不得缩到角落,最好是躲在车底。
崔景只揉着被我枕麻了的手,难得没有开口嘲讽。
等到驿站时我迫不及待跳下马车,惹得崔府的车夫惊呼了一声。
或许是在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不知礼的女郎。
母亲无奈地帮我整好披风。
“可跟崔家公子道过谢了?”
我只得转身对着刚下马车的崔景道谢。
这人端着身子只轻轻点头。
我咬咬牙,悄悄瞪了他一眼,却不想与他对上。
崔景此行乃是到扬州任录事参军,像他这种祖辈皆在朝为官的想必来扬州也只是为以后调回京城增添履历罢了。
回到扬州后我一改幼时隔三差五往外跑的习惯,整日待在府中,却还是不免与崔景碰面。
除非必要,无意中遇上我都当看不到。
直至崔景来扬州后的第二年。
午后我路过书房,偶然听到父亲与母亲谈话,阿姐来信欲让我入宫。
此入宫……不是母亲进宫探望阿姐的入宫,而是让我如她当初一般入宫为妃,助她稳固凤位。
我只觉得全身发寒。
我不知我是怎么出府的,也不知去往何处。
“你……怎么了?”
原来是崔景。
或许是无人可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