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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殿的鎏金地砖冷得渗骨。
楚南枝跪在龙床边的阴影里,单薄纱衣被冷汗浸透。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如同万千冤魂叩击着宫墙。
"啪!"
白玉酒盏在脚边炸开,飞溅的瓷片在她膝上划出血痕。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帐中弥漫,帝王玄色龙纹寝衣的下摆扫过她颤抖的肩头。
"北凉送来的礼物,倒是比往年懂事。"
容珩捏住她下颌,烛火在眉骨投下阴鸷的影,"听说你们北凉女最擅狐媚之术?"
喉间铁锈味翻涌,楚南枝望着眼前人。
三年未见,他眉目愈发凌厉如刀,当年梅林初见时那点温存,早被皇权淬成了噬人的寒芒。
"奴婢......"话未出口便被掐断,容珩突然撕开她衣襟。
锁骨下方三寸,暗红的花瓣胎记如火灼灼——正是三年前温泉宫中,被他咬在齿间的那枚朱砂。
龙纹锦被翻卷如浪,她听见自己腕骨被金链扣住的脆响。
承尘上盘龙怒目圆睁,在疼痛袭来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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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二十三年冬,北境梅林。
容珩捂着肋下箭伤跌进温泉池时,氤氲水雾中浮着一抹素白。
少女青丝逶迤如瀑,肩头红梅被热气蒸得娇艳欲滴。他本能地扣住对方咽喉,却对上一双澄澈如鹿的眼眸。
"别动。"
少女指尖银针闪过,他伤口突然不再渗血,"这箭镞淬了乌头,再运功会死。"
此后七日,容珩在温泉宫养伤。每日晨起枕边都放着新采的药草,案头青瓷碗里的药汁永远温热。
第七日雪霁时,他在梅树下找到捣药的少女。
红梅落满雪白斗篷,她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恍若山间精魅。
"我要走了。"
他将玉佩递到她的手里,
"此物乃皇后信物,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