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那张泛黄的规则单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巧飘落在课桌右上角。油墨印刷的宋体字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辉山中学高二（3）班教室守则】
1.晚自习期间若听到敲门声，请立即熄灭所有光源；
2.不要捡拾走廊地面出现的物品，特别是红色发卡；
3.若任课老师后颈出现黑色斑块，请在三分钟内......
后面的字迹被泼洒的咖啡渍晕染，我伸手想擦去污渍，前排女生突然转身按住我的手腕。她齐耳短发下的瞳孔微微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别碰那个。"
晚自习铃在此时炸响。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铃声疯狂闪烁，某种黏腻的爬行声贴着墙根游走。我看见许小棠的喉结动了动，她快速撕下半张草稿纸写下："熄灯后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然后将纸团塞进我手心。
教室陷入黑暗的瞬间，敲门声在后门响起。
"叩、叩、叩"
那声音像是用指节在敲，又像是某种甲壳类生物在撞击门板。我屏住呼吸，听到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在黑暗中蔓延。忽然有凉气呵在耳后，同桌的椅子发出吱呀轻响。
"林柚同学。"班主任王老师的声音贴着我的左耳响起，"你的转学手续还没办完吧？"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校服下摆。我记得清清楚楚，下午四点二十分我亲手将材料交到教务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女老师还夸我字迹工整。而现在王老师潮湿的吐息里带着腐肉气息，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课桌："要不要跟我去办公室......"
"她吃掉了张蔓。"许小棠突然出声，"上周三晚自习，就因为张蔓捡了教导主任掉在走廊的教师证。"
王老师的头颅发出令人牙酸的转动声，我听到布料撕裂的声响。许小棠拽着我扑向讲台，黑暗中爆发出黏稠的吞咽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我的脚踝，许小棠的手电筒照亮黑板槽里半截断指——那枚翡翠尾戒，正是王老师下午批改作业时戴着的。
我们逃到走廊时，整栋教学楼正在变异。墙皮翻卷露出猩红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