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来第一次，她在这侧耳朵听见清晰的水流声，混着他胸腔震动的闷笑：「碰瓷？」

　　波光在他锁骨处的月牙胎记上流转，与七年前拍立得照片重叠。

　　林小满挣扎着要浮起，却被他圈在池壁与人鱼线构筑的牢笼里。

　　浸水的左耳突然捕捉到电子表秒针声，每声「滴答」都像敲在神经末梢。

　　"还你。"他将泡发的薄荷糖按进她掌心，铝箔纸上的草莓图案洇成暗红，"急救课没教过人工呼吸？"

　　后背紧贴的瓷砖冷如寒铁，他的体温却穿透湿透的急救员制服传来。

　　远处传来教练的哨声，江逾白忽然拽着她游向深水区：「闭气。」

　　水淹没头顶的刹那，左耳听觉异常敏锐。

　　她听见更衣室储物柜的电子提示音，听见他腕表计时的震动，最清晰的是贴在耳畔的气音：「小草莓，呼吸。」

　　七年前的雨夜在眼前闪回。

　　江逾白从卡车车窗探出身子大喊，声波穿透暴雨撞进她即将失聪的左耳。

　　此刻他的嗓音裹着气泡传来，与记忆完美重合：「数到三就上去。」

　　氧气将尽时，他托着她的腰浮出水面。林小满趴在他肩头喘息，瞥见泳道计时器显示 17:20——这串数字最近出现得过于频繁。

　　"补考通过。"他将她抱上池岸，湿发蹭过她颈侧，"报酬。"

　　薄荷糖在舌尖化开辛辣的甜，包装纸内侧的毛笔字随糖粒融化显现——是父亲的字迹，治疗左耳旧伤的安神方。她猛然抬头，江逾白后腰的膏药贴边缘翘起，渗出淡淡药香。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拍响：「逾白你泳帽呢？」

　　黑色泳帽兜头罩下，内侧刺绣的「XM」抵着发根微痒。

　　江逾白背身换上国家队队服，后腰的膏药贴被水泡得发白，中药味混着薄荷香在潮湿空气里发酵。

　　「别动。」他转身调整泳帽，指尖擦过耳廓引发战栗。额前突然传来震动，帽檐内侧的微型计时器亮起荧光数字——2555:00。

　　"归零的时候，"他拉高拉链遮住下颌，"告诉你个秘密。"

　　灯光骤灭的瞬间，草莓发带蒙住她眼睛。江逾白在黑暗中准确扣住她手腕：「利息加倍了。」

　　储物柜门弹开的声响惊得她后退，他往她掌心塞了团潮湿布料。借着应急灯细看，是备用泳裤的腰封，金线绣着：「逾期利息：每天多喜欢我一点」

　　4

　　夕阳将天台晾衣架染成蜂蜜色，林小满攥着手机贴在墙边。

　　论坛热帖《草莓发带手工分析》的最新回复跳出来：

　　芝诺的乌龟：「抬头，九点钟方向。」

　　江逾白倚着水箱抛接薄荷糖，腕间的草莓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