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边角料
（玉虚宫·玄光殿）
申公豹第一千零七次被挤到论道堂的角落。
他的蒲团紧贴着青铜香炉，炉内焚烧的降真香混着妖族皮毛烧焦的刺鼻味——这是无量仙翁的“特别关照”。每当申公豹试图挪动位置，那位总爱穿金丝云履的大师兄便会甩动拂尘，将香灰精准抖落在他头顶。
“豹师弟，妖族体味重，多熏香方能祛浊气。”无量仙翁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砒霜，引来满堂哄笑。
申公豹攥紧道袍下的利爪。他能徒手撕碎十丈高的梼杌，却撕不破这层名为“同门”的假面。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炸响：“进了玉虚宫……要、要忍……”
忍。这个字刻在他每一根妖骨上。
（黑风岭妖寨）
三百年前，黑风岭的雪夜比玉虚宫的香灰更冷。
七岁的申公豹蜷缩在父亲炼药的洞窟里，看那盏以豹妖心头血点燃的长明灯。弟弟申小豹正趴在他膝头，尾巴缠住兄长手腕：“哥，爹说等你成了仙，我们全族都能住进云彩里，是真的吗？”
洞外传来族老的争吵。
“申正道疯了吗？把全寨灵药都炼给那小崽子！”
“妖族修什么阐教！还不如投奔截教……”
父亲掀帘而入，掌心躺着三颗猩红丹药。
他的右臂只剩白骨——为取千年血参，他自断一臂喂了守参的烛龙。
“公豹，吞了它们。”父亲咳出黑血，瞳孔开始涣散，“玉虚宫的选拔……你必须赢……”
申公豹颤抖着吞下丹药。磅礴灵气冲开经脉的刹那，他听到父亲最后的呢喃：“别……别做妖……”
（玉虚宫·天刑台）
“申公豹！你又私藏妖器！”
无量仙翁的叱喝惊醒申公豹的回忆。他抬头，见大师兄正捏着一枚青铜铃铛——那是弟弟去年托青鸟送来的生辰礼。
“妖气冲天！”无量仙翁扬手将铃铛掷向熔岩池，“玉虚宫容不得腌臜之物！”
申公豹飞身去抓。熔岩灼穿他的道袍，指尖离铃铛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