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了晃，纸人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眸依旧漆黑无神，但嘴角却缓缓弯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相公，夜深了，为何不歇息？”

二、鬼魅新娘

《夜半幽怨》

红烛摇曳夜如磐，纸人垂目影成双。

幽幽低语风中诉，冷袖无情却带香。

新婚夜半人难寐，似梦似幻恍若亡。

灯灭魂归何处去？空房独对夜微凉。

夜已深，洞房内只剩摇曳的红烛，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挣扎，映得墙上影影绰绰，仿佛无数鬼影在窥探。

新娘端坐在床榻上，一袭红衣裹身，盖头遮掩着她的脸庞，似沉睡，又似醒着。她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李牧站在门口，喉咙发干，迟迟不敢上前。他的心跳得飞快，身上的喜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双手微微颤抖。他深知，今晚必须揭开那盖头，可是……他不敢。

风从窗隙中挤入，吹得红烛骤然一闪，房中瞬间暗了一瞬。那一瞬间，李牧分明看到，床上的新娘似乎微微抬起了头！

他的呼吸顿时凝滞，背脊一阵寒意爬升。

然而，当他定睛再看时，纸人新娘依旧端坐不动，仿佛刚才不过是错觉。

李牧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床榻靠近。他手指颤抖，缓缓伸向那红盖头，指尖刚碰到柔软的丝绸，耳边便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相公……为何如此害怕？”

声音温柔，仿若女子轻语，却阴冷入骨，如冬日寒潭中爬出的冰蛇，缓缓缠绕上李牧的心脏。

李牧猛然后退，手臂撞翻了桌上的铜镜，啪的一声，镜面朝下落地，映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没有开口，也不敢开口。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门框咯吱作响，屋内的烛火剧烈摇曳，影子在墙上扭曲，似张牙舞爪的鬼魅。

新娘依旧端坐在床榻上，红盖头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呼吸。

李牧再也无法忍受这份诡异，他猛地转身，冲向门口，手掌用力拍打门板，可门却死死关紧，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

“怎么回事？！”

他疯狂地拍打，可门纹丝不动，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缓缓靠近。

他僵硬地回头，看到床榻上的新娘已然起身！

她的盖头已然滑落，露出那张纸糊的脸——五官精致，双眸幽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然而，那双本该无神的眼睛，此刻却如活物一般，泛着幽幽的冷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