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勒出的红痕。
许棉的手指却下意识的在壶身收紧,于是指尖顿时泛起了失去血色的白。
当天晚上,苏棠住进了酒吧二楼的储物间。
她说喜欢这里堆满的明信片,“就像新鲜发酵却又被遗弃的记忆。”我看见她的行李箱上贴着各种音乐节的标签,其中磨损最严重的,是一张“迷笛2009”。
第一次拍摄则是在凌晨三点。
我被闪光灯惊醒,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却看见苏棠半蹲在高脚凳旁,相机镜头更是夸张的几乎顶到我的脸庞。
“你睡觉时眉头是皱着的,”她说,“像是在和梦里的谁较劲,又像挣扎着什么。”
许棉的监控探头无声转动,镜头的红外线在黑暗中正划着一道道猩红的轨迹。
接下来的日子,苏棠用她的理光相机记录着更多生活的瞬间,既有发自看客的嘶吼,也有路人间的深情相拥,也有我在吧台后抽烟时吐出的朵朵烟圈。
她的镜头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我程式化生活表皮的同时,还露出皮肤之下鲜活却又有些木讷的肌理。
“你女朋友对你真好。”某天下午,苏棠翻看着许棉为我准备的演出服,手指抚过每颗纽扣的针脚,“但我觉得吧,这种好,就像保鲜膜,换做是我,一定会透不过气的。”
我注意到她后颈的月牙疤痕在说话时微微发亮,就像一枚隐形的纽扣。
终于。
又一个雨天,两个人发生了第一次不算冲突的冲突。
苏棠提议用洱海的海水洗胶卷,她说这样显影的照片会有种特殊的质感,顺带着,还打算帮我洗洗吉他。
于是当许棉撞见这一幕时,苏棠正在用满是海水的抹布擦拭着琴弦。
"住手!琴弦会生锈的!"许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
我看见她手中的保温壶在颤抖,枸杞汤洒在青石板上,像一串美丽的血珠。
那天晚上,我在储物间看到了苏棠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上写满潦草的字迹,最新一页是:"他的吉他走音时,脸上的表情真实得让人心疼。"
窗外的蓝楹花在夜风中摇曳,花瓣悄然的落在一旁的行李箱上,就像一串未完成的音符。
许棉的监控探头最近总是对着储物间的方向。
我看见她在笔记本上记录苏棠的作息:凌晨两点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