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编制的通知》。朵朵忽然指着照片喊"哥哥"，电子发音器将尾音拉得很长，像一声呜咽。

　　分别时周野突然塞来两张门票。VIP区座位的烫金镶边灼痛指尖，林夏认出这是顾氏集团冠名的职业联赛入场券。"决赛夜有惊喜。"他眨着淤青未消的右眼翻上围墙，背影融入霓虹时像一尾跃入沸水的鱼。

　　手机在包里震动。顾沉舟发来瑞士康复中心的预约确认函，附件里周野的体检报告标满红圈。林夏抬头望着体院大楼，最高层的理疗室亮着灯，周野正独自给膝盖缠绷带，窗玻璃上呵出的白雾慢慢凝结成卡通小熊。

　　第五章 云端与尘埃

　　顾沉舟送来的定制助听器装在陨石标本盒里，钛合金外壳反射着手术无影灯般的冷光。林夏打开保险箱时，程遇手作的檀木助听器正在天鹅绒衬布上发霉，北斗七星浮雕间爬满灰绿菌丝。

　　"这是最新的骨传导技术。"私人医生调试设备的手戴着医用手套，"顾总特意要求内嵌卫星定位。"金属触感贴上朵朵耳后皮肤时，孩子突然尖叫，电子音效在三百平米的诊疗室里回荡如哀鸣。

　　林夏攥碎了大衣口袋里的中药包。程遇昨天给的安神香囊正在渗出柏子仁碎屑，混着诊疗室消毒水味发酵成诡异香气。她看见穹顶投影的星空图在颤抖——那是顾沉舟按照朵朵生日定制的银河系全息投影。

　　"慢慢适应就好。"顾沉舟解开西装袖扣，露出腕间新换的理查德米勒腕表，"就像你当年适应产房外的记者镜头。"他指尖划过诊疗床边的触摸屏，调出朵朵的脑部成像图，"海马体比同龄人萎缩12%。"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旧疤。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前夫的情妇带着记者冲进产房时，她也是这般蜷缩在飘窗角落。此刻防弹玻璃幕墙外，顾沉舟的私人飞机正在试飞，尾翼喷绘着朵朵的卡通画像。

　　"妈妈！"朵朵突然扯下助听器砸向地面。钛合金外壳撞击大理石地砖的声响，惊醒了休眠状态的医疗机器人。蓝光扫描过助听器残骸时，林夏看见内嵌的微型芯片闪烁着诡谲红光。

　　顾沉舟抬手制止要上前收拾的助理："让孩子发泄。"他解开领带的样子像在观赏困兽之斗，"应激反应说明神经系统正在重组。"腕表突然投射出基因图谱，"下个月的新加坡医疗峰会，会有三个诺奖得主参与朵朵的病例研讨。"

　　林夏弯腰捡拾碎片时，旗袍开衩处迸裂的线头勾住诊疗床滑轮。她听见程遇的声音在记忆里回响："孩子抗拒的不是助听器，是你们强加的世界。"上周针灸时，朵朵曾把程遇的檀木助听器藏进装满星星糖的玻璃罐。

　　手机在此时震动。周野发来朵朵在篮球场的视频，画面里孩子戴着改装护膝完成三步上篮。林夏熄灭屏幕的瞬间，诊疗室突然响起警报——朵朵不知何时爬上了基因测序仪，小手里攥着被扯断的传感器导线。

　　"这才像我的女儿。"顾沉舟笑着按下紧急制动键，防护罩降下的气浪掀翻林夏的珍珠发簪。她看着满地滚动的珍珠，忽然想起昨夜程遇发来的照片——中药柜最底层的陶罐里，泡着朵朵乳牙的琥珀色药酒。

　　转院手续办妥时，夕阳正将玻璃幕墙烧成熔金。林夏在贵宾通道的镜面墙上看见三个自己：怀抱熟睡女儿的母亲，攥着黑金信用卡的女人，以及旗袍裂缝里露着手术疤痕的伤兵。顾沉舟的西装下摆扫过她小腿肚时，车载香氛系统自动释放薰衣草精油——他连她失眠的毛病都写进了备忘录。

　　程遇的电话在库里南启动时打来。林夏看着后视镜里倒退的私立医院招牌，听见他难得急促的呼吸："朵朵的舌苔照片显示..."背景传来砂锅炸裂的声响，"那些西药会加重脾虚！"

　　顾沉舟按下隔音玻璃升降键的动作像按下核弹发射钮。程遇未说完的医嘱被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