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页夹着半张化验单，边缘被撕得参差不齐。
林默用手机闪光灯照着，勉强辨认出"室性心动过速"的诊断结论。
旁边画着一只破茧的蝴蝶，翅膀上密密麻麻写满数字——是各种药物的剂量和服用时间。
"今天试了新药，副作用是幻觉。"苏晴在日记里写道，"我看见很多蝴蝶从输液瓶里飞出来，它们说会带我去很远的地方。陈远来探病时，我把止痛药说成维生素，他居然信了..."
林默的指节泛白。
前天午休时，他看见苏晴在顶楼天台练习微笑，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调整嘴角弧度。
她吞下两片止疼药，把空药盒塞进陈远送她的毛绒玩具里。
第三页的作文纸皱得厉害，像是被泪水打湿又晾干。
标题《最后的夏天》被划掉重写多次，最后变成《追光的人》：
"向日葵追逐太阳，直到花瓣枯萎。我想成为那样的花，可惜我的根已经烂在泥土里。医生说最多三个月，我决定把病历本叠成纸飞机..."
林默翻到背面，发现整页都是蝴蝶翅膀的素描。
有的翅膀残缺不全，有的沾满血迹，还有的被困在蛛网里。
最角落画着一只完整的凤蝶，旁边写着："如果能在春天死去，就能变成蝴蝶吧？"
他突然想起上周的生物课，苏晴在显微镜下观察蝴蝶鳞片。
她的手腕上贴着心电监护电极，却笑着说："真美啊，像会发光的灰尘。"当时她偷偷把一片鳞粉夹进作文本，现在正粘在"三个月"这几个字上。
最后一页夹着张拍立得照片，是苏晴和陈远在游乐园的合影。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灿烂得不像病人。
林默却注意到她藏在背后的左手正掐着右手虎口——这是她强撑时的习惯动作。
照片背面写着："今天在鬼屋假装害怕，趁机把止痛药塞进陈远口袋。他居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