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哼着《牡丹亭》。

第二天一早，林夏决定去图书馆查查这栋楼的历史。在泛黄的旧报纸堆里，她找到了一则民国三十三年的新闻：

"大光明戏园昨夜失火，名伶白蝶葬身火海..."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站在镜子前。虽然画质很差，但林夏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她在镜中看到的白裙女子。

回到家，林夏发现房间里的东西似乎被人动过。她的化妆品从梳妆台移到了床头柜，衣柜里的衣服也被重新整理过。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浴室的镜子上蒙了一层水雾，上面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从镜子里面按上去的。

晚上，林夏把张婆婆给的符纸贴在床头，却依然无法入睡。午夜时分，她听见浴室里传来清晰的唱戏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声音哀婉凄切，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林夏用被子蒙住头，却挡不住那声音往耳朵里钻。她感觉床在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床底下爬。

突然，唱戏声停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林夏感觉有冰冷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她僵着身子，慢慢转过头...

镜中的白裙女子就站在她床边，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救救我..."女子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想在这里...这里好冷..."

林夏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看见女子的手穿过镜面，向她伸来...

就在这时，床头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发出刺眼的金光。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缩回了镜中。

林夏瘫在床上，浑身冷汗。她看向镜子，发现镜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帮我找到我的玉佩..."

第二天，林夏找到张婆婆，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她。

"玉佩？"张婆婆皱眉思索，"我记得...白蝶确实有块玉佩，是她最珍视的东西。据说那场大火后，玉佩就不见了。"

"会不会还在楼里？"

张婆婆摇摇头："这楼翻修过好几次，就算有也早就不见了。"

林夏想起图书馆的旧报纸，突然有了主意："张婆婆，您知道白蝶葬在哪里吗？"

老人脸色一变："你该不会是想..."

"如果找到她的玉佩，也许就能让她安息。"林夏说，"而且...小雨可能还活着，在镜子里。如果我们能救她出来..."

张婆婆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她葬在哪。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那面镜子...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当天下午，林夏和张婆婆来到城郊的墓地。在一处荒草丛生的角落，她们找到了白蝶的墓碑。墓碑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林夏正要上前查看，突然感觉脚下一绊。她低头看去，发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扒开杂草，一块翠绿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蝴蝶花纹。

"就是它！"张婆婆惊呼，"这就是白蝶的玉佩！"

林夏捡起玉佩，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戏园子里。台上，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正在唱《牡丹亭》，赫然就是白蝶。

"你终于来了..."白蝶停下唱腔，转身看向林夏，"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林夏站在戏园里，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戏台上的红灯笼发出幽幽的光，台下空无一人，却仿佛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白蝶走下戏台，她的戏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里是我的世界，"她轻声说，"也是我的牢笼。"

"小雨在哪里？"林夏握紧手中的玉佩。

白蝶抬起手，指向戏台后方："在地下室。但你要小心，这里不止有我..."

林夏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楼梯很陡，每一级台阶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林夏摸到墙上的开关，老式的拉线开关发出"咔嗒"声，但灯没有亮。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惨白的光束照亮了地下室。

这里堆满了戏服和道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林夏听见角落里传来微弱的抽泣声，她循声走去，发现一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

"小雨？"林夏轻声呼唤。

女孩抬起头，正是镜中那个穿白裙的女子。但此刻的她看起来要真实得多，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你是来救我的吗？"小雨颤抖着问。

林夏正要回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用手电筒照去，光束中站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中，只能看见一双发亮的眼睛。

"你不该来这里。"男人的声音沙哑，"这里的人，都出不去的。"

林夏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拉起小雨："快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夏能听见男人沉重的喘息声，还有他嘴里念叨着什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冲出地下室，林夏发现戏园变了样。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但他们都背对着戏台，一动不动。白蝶站在戏台中央，朝林夏招手："这边！"

林夏拉着小雨跑上戏台，白蝶掀开一块地板："从这里可以出去！"

地板下是一个漆黑的洞口，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了进去。坠落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她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寓的浴室里。

小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林夏看向镜子，发现白蝶还站在戏台上，朝她微笑。

"谢谢你，"白蝶说，"现在，该了结一切了..."

突然，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林夏看见那个穿长衫的男人出现在戏台上，和白蝶扭打在一起。戏园开始崩塌，火焰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林夏扑向镜子，但镜面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只能看见自己惊慌的脸。

小雨拉住她："我们得离开这里！那面镜子...它要醒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身后传来镜子碎裂的声音。林夏回头看去，发现镜面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一股黑烟正从裂缝中渗出...

黑烟从镜子的裂缝中渗出，在浴室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