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无影灯下抽骨香

手术刀刺入后腰的瞬间，沈知意听见林晚晚在隔壁产房嘤咛："谨言，我怕疼。"

"给她加倍麻醉。"霍谨言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震得沈知意耳膜生疼。她看着无影灯上反射的自己——四肢被束缚带勒出紫痕，后腰穿刺点渗出的血珠正顺着不锈钢托盘边缘滴落。

咚。咚。咚。

三声闷响像催命符，那是骨髓采集器启动的征兆。沈知意突然剧烈挣扎，绑着留置针的手腕在金属床栏撞出淤青："霍谨言！林晚晚得的是再生障碍性贫血，抽我的骨髓没用！"

"晚晚等不了配型。"玻璃窗后的男人慢条斯理戴上橡胶手套，白大褂袖口露出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你这种从孤儿院爬出来的脏东西，能当她的活体血库是福气。"

穿刺针突然捅进髂骨，沈知意眼前炸开漫天金星。没有麻醉剂的穿刺像被电钻凿开骨髓，她看见采集器显示屏的数字疯狂跳动——300ml、500ml、800ml...

"停下...超过600ml会引发..."她吐着血沫去抓呼叫铃，却被护士长按住手臂。保养精致的指甲掐进她旧伤未愈的针眼："霍总说了，抽满1500ml。"

剧痛让沈知意产生幻觉，恍惚看见十八岁那年。霍谨言浑身是血躺在车祸残骸里，她徒手扒开变形的车门，玻璃碴扎进指骨都没察觉。少年染血的手突然抓住她腕骨："别怕，我记住你的眼睛了。"

记忆里的星光突然被血色吞没。对讲机传来林晚晚的娇笑："谨言，当年你昏迷前看到的是我锁骨这颗痣对不对？"沈知意猛地睁大双眼，混沌的视线落在自己锁骨——同样的位置赫然有枚月牙形疤痕。

"血氧降到85%了！"麻醉师突然惊呼。沈知意感觉有冰冷液体注入静脉，霍谨言的声音裹着寒意刺入耳膜："给她输200cc肾上腺素，别让供体死在手术台上。"

沈知意望着输血袋上RH阴性AB型的标签笑出眼泪。多可笑，他们结婚三年，他竟不知妻子才是真正的熊猫血。而此刻她的血正通过循环机过滤，源源不断流向隔壁那个冒牌货。

"准备造血干细胞分离术。"霍谨言摘掉溅血的手套，银质婚戒在灯光下泛冷光，"抽完骨髓再取眼角膜，晚晚需要..."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护士颤抖着举起检验单："霍总！供体血液里检测出抗HLA抗体！"

整个手术室瞬间死寂。这种抗体只会出现在移植排斥患者体内，意味着沈知意根本不可能是林晚晚的同胞姐妹。霍谨言猛地踹开手术室门，染血的皮鞋碾住她发抖的手指："你早知道配型不符？"

沈知意望着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加密邮件。那个神秘人发来的视频里，林晚晚正把注射器扎进她常喝的维生素瓶。

"三个月前你让我捐肾..."她咳着血沫笑起来，"当时检测报告显示我们各项指标都匹配，怎么现在突然...咳...突然不符了呢？"

霍谨言瞳孔骤缩。他抓起电话刚要拨号，走廊突然传来巨响。林晚晚的轮椅撞开手术室门，她举着平板电脑泪眼婆娑："谨言，姐姐偷了我的医疗专利！国际医学奖的获奖论文数据全是伪造的！"

沈知意看着论文署名处的"Lin Wan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