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她最喜欢的清朝服饰，静静地躺在为她量身定做的棺材上。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朝她的脚看过去，小妈的父母都是宫里的人，所以她从小就接受着裹脚的习俗。那个她引以为傲的三寸金莲，把年幼的小妈困在宫里，把走出宫的小妈永远困在那常年阴暗潮湿的西边宅子里。

这一刻，我对她并没有小时候那么有敌意，反而多了一些同情。

小哥没有来送小妈最后一程，也许最后他后悔了，可他再也见不到了。因为小妈在她的遗书上写，她希望自己能被火葬，她说她一生都困在冰冷的土壤下，最后的归宿只想变为漫天的花絮，土壤之上的呼吸，自由自在的风。

一周后，我和小哥坐上飞往英国的飞机，离别前，我再次望向北城这片土地。

彼时，正是1917年六月中旬。

02

大哥和二哥早已在日本留学回国，现在家中帮着父亲处理事务。

我和小哥刚到英国时，就结识了德里克。德里克是伦敦本土人，听他说他喜欢中国，喜欢中国文化，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到中国看看。

我和他说他一定能去的，那是一个承载着五千年历史的大国，若是哪天他去，一定要来白家找我。我会请他吃老北京的糖葫芦，炸酱面，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我在英国伦敦一所大学就读医学，小哥则专读他所喜欢的语言学。

我们在伦敦买了一个房子，方便于我们日常所需。

在伦敦的生活终究是比不过在国内的，但是这里更自由。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那个西边宅子的小妈，也许她所向往的生活是在这里。

我喜欢在学校研究任何学术，小哥则是喜欢下课后研究任何小吃，常常让我成他“实验的小白鼠”。

我和宋鹤眠很久没有相见，除了上次七岁初遇，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

几乎是久到我快忘了他这个人时，他又突然的出现，然而这次出现，却让我清楚的知道国内此刻正在面对着什么可怕的事。

从英国留学回来后，我就在北城一所还算大的医院工作，小哥则是在家中帮忙，父亲分了几家店铺给小哥。

下了班，我吃过晚饭，便回二楼房间看书。

我洗漱好，躺在床上看着从国外带回来的医书，恍惚间似乎听到楼下传来对话的声音。

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根书签夹在刚看的页面，随手合上放在柜子上，踩着拖鞋准备下去看看。

刚下楼梯我就察觉到不对，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从门口传来。

我皱了皱眉，喊了声：

【二哥？小哥？】

父亲和大哥在外出差，母亲则是因身体这两年一直不是很好，常年在东边的屋子里休息，离前厅特别远。

小哥很快回应我，我见他正搀扶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流着血的男人，小哥似乎是怕吓着我，解释道：

【雪雪别怕，他是鹤眠，你先去楼上把医药箱拿下来，我们先给他做下处理。】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宋鹤眠，和小时候儒雅的气质相比，此刻的他更像是另外一个人，周遭冷峻的低气压让我给处理伤口的动作忍不住慢了下来。

小哥将大门关好，又将地上的血渍处理干净，等我处理好伤口时，他才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