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的破旧，头发因为没打理也略显油腻。

“顾凌说让我来找你，你怎么了？”

“老师，我……我想报警。”

胡玉灵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你报警做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芷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脏兮兮的鞋尖，她抬起头注视着胡玉灵的双眼，“老师……我好像，我好像……”

胡灵不耐烦的捋着头发，白了她一眼，“你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把话说明白么？”

“我被强奸了。”

胡玉灵手里的名牌包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你说什么？你……”

“我不敢和我妈说，她最近压力很大，情绪也不太稳定。我只能找您了……”

胡玉灵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从业六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家里条件普通、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女生，可自己也是个女人，这事她不能坐视不理。但这真的能报警吗？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出了这种事，以后谁还敢把孩子送来？校长知道了还不开除她！

“你……你是怎么被……被那个的？”她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昨晚和同学们喝了酒，然后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早上起来，感觉身体很不对劲……”沈芷声音越来越小，她真的不想再重复一遍这种荒谬的过程。

“你去调监控了么？”

“……还没。”

说起这个胡玉灵又有些厌烦这个女孩，她带的班级有六个女生五个男生，本已经互相之间分配好了房间，都住在七楼，沈芷的妈妈又央求她加上沈芷一个……不对，王宸也是后加进来的，甚至是在沈芷之后加的。五个男生里石寓和他关系不错，所以两个人住一个房间。

顾凌一直都有洁癖，于是在一楼开了单间，酒店给他和沈芷安排的房间挨在一起。剩下四个男生刚好二人一间。可昨天石寓和王宸闹了矛盾，王宸一气之下去一楼新开了单间，并且他、顾凌、沈芷的房间应该挨在一起。

“你没去问问前台昨天晚上的情况么？谁送你回来的？”

“我……我不敢。”

她怕被前台看出端倪，她怕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

“你不问我怎么给你报警？我带你一起去，把事情问清楚！”

沈芷终是点点头，妥协了。

前台是中年妇女，颇有些担忧的抱怨道：“你昨天一个人回来的，喝的醉醺醺的，连撞好几个人。你们是在酒店附近的酒吧喝的吧，幸好离这儿近，要不说不定碰到什么事呢！你们这些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保护自己，那么晚了出去喝什么酒啊……”

中年妇女说个不停，沈芷小心翼翼地打断她，“那请问，有谁是跟我差不多时间回来的？”

前台绞尽脑汁的思索一番，“你那个时间很多人来来往往的，本来晚上住店的就多，哦对，那个黄头发的小男生，他就在你之后五分钟左右进来的，因为昨天一楼监控出了点小故障，所以来来往往的我盯的很紧。”

“王宸，是王宸……”

今天早上出现在她门口的几个同学里只有三个男生，分别是石寓、张航和富敏，王志鹏不在。

胡玉灵却是微微放下了心，王志鹏和沈芷一样，家里都没什么背景，只要不是顾凌，应该就不会太糟糕。

“那……那我可以调一下监控吗？”

这时另一个前台回来了，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沈芷本以为她会更好说话一些，谁知这人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女士，我们的监控不能随便查看的。”

沈芷头脑乱糟糟的，只能先回去。

“老师，我现在可以报警了吗？”两人回到沈芷的房间后，她再次问道。

“沈芷，你听老师说。你现在还没成年，发生这些事情要首先请示你的母亲。这种事情大多数人不报警的你懂吧，我没法替你做决定。”

胡玉灵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计策，沈芷的妈妈没上过几年学，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她曾经还见过她在小饭店里打扫卫生。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让孩子这种丑事传出去呢？

沈芷明明兜里就揣着手机，却自己拿不准主意，总想找个人替她做决定。如今听胡老师这么说，也只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可妈妈那头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沈芷这才想起妈妈现在不能工作时间用手机，于是把电话掐断。

胡玉灵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又假惺惺的问道：“要不要老师先去帮你问问王宸看看他是否知道什么？”

沈芷摇摇头，王宸只是碰巧和自己相近的时间进入酒店，不代表做那种事情的就是他。

“那你先休息吧，等你妈妈来电话了再做决定。”胡玉灵也不打算多待，临走前又问道，“你今天还和我们出去么？”

沈芷又是无声的摇摇头。

4

而胡玉灵走后，她仔细想了想，再次去往前台，现在的前台又只剩下了那个阿姨。

中年大妈一看到沈芷这副面若死灰的面色就忍不住心疼，从第一天这些孩子住进这里，她就发现这孩子融入不进去他们的群体。她也有女儿，很清楚孩子之间的勾心斗角。

“阿姨，昨天那个黄头发的男生是直接上楼了么？”

“没，他直接去的一楼客房，他应该是昨晚新办了个入住，一楼刚好有个房间空出来了。”

沈芷一惊，胡玉灵并没告诉她王宸也住在一楼，她今早一直也没看到王宸。

在前台的解释下她弄清楚了原因。昨天下午刚来酒店时，石寓在房间里抽烟，不知怎么弄的烟雾报警器居然没响，可他却顺手把烟头放进花盆里，然后出去打电话了。王宸一人待在房间里睡觉，过了不一会儿花盆烧起来了，连着好几层都被烟雾笼罩。据说王宸是被烟呛醒的，这事虽然没伤到谁，但王志鹏说什么也不跟石寓住一起了。

“阿姨，您能不能……给我看看监控啊。”沈芷一向不懂得如何与人交谈，即便自己知道这样直说很难被对方同意，她也不会说好听的。

中年女人看出沈芷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不然好好一个小姑娘也不会这个状态。反正现在也没别人，于是她把监控调到了昨晚。

“昨天因为起火很多人走的消防通道，一楼消防通道离你的房间很近，如果真有人……去你房间偷东西了还是怎么，很可能会走楼梯间。

一楼客房和大堂的两个监控昨天出了故障，晚上9点半左右突然没了影像，所以如果有人在这个时间做了什么，很可能就真的看不到了。”

“监控什么时候修好的呢？”

“大概十一点十分左右吧，但你是10点40那阵回来的，因为那时候我家女儿给我打了电话，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楼梯间的监控基本看不出什么异常，结合一楼的监控来看，从楼梯间下来的人都是直接出门的，因此如果那个人是从楼梯间下来进入她的房间的，也该是在一楼监控坏掉的那段时间——也就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