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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笔涂改过十七次的，是他们在公告栏前错身而过的瞬间。
暖气管道发出呜咽般的轰鸣。季川摘下起雾的粉色眼镜，露出青紫的眼眶："上周五放学后，三班那个给你写情书的家伙..."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画纸边缘，"他书包里藏着美工刀。"
夏葵的自动铅笔尖咔嚓折断。她想起三天前在女厕听到的流言，说季川把高三学长堵在器材室揍到骨折。此刻少年毛衣领口下隐约露出纱布边缘，却嬉笑着把照片夹进英语课本："这道完形填空的答案，要不要交换？"
放学时积雪已经没过鞋跟。季川推着结霜的蓝色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夏葵画素描用的暖手宝。经过奶茶店时他突然蹲下，用冻红的手指在雪地上画了只龇牙咧嘴的兔子。
"像不像你生气时的样子？"他呵出的白气晕染了镜片，"下个月市美术联考，我要是考进前一百..."尾音突然被呼啸而过的洒水车碾碎。
夏葵的羊绒围巾扫过少年僵硬的指尖。她想起上周值日时，在季川课桌里发现的止痛药和绷带。这个总在笑的笨蛋，此刻后颈还贴着膏药，却固执地把暖手宝塞进她怀里。
美术室的空调坏了。季川不知从哪搬来老式炭火盆，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夏葵握着炭笔的手微微发抖，余光瞥见少年正用美工刀削着什么东西——他把自己石膏像的鼻子削成了匹诺曹。
"喂。"季川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去年英语演讲比赛的照片，"这道虚拟语气的例句..."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如果高一开学没遇见你，我现在可能还在网吧混日子。"
雪花扑簌簌撞在玻璃窗上。夏葵的素描纸上不知不觉画满了蓝色自行车，车筐里塞着褪色的奖状——那是季川初中时获得的全市青少年绘画大赛银奖，被她从教务处碎纸篓里抢救回来的。
凌晨两点，夏葵被震动不停的手机惊醒。班级群疯传着季川被处分的照片：他站在校长室门口，右手攥着半截粉笔，黑板报上未完成的向日葵正被教务主任用板擦狠狠抹去。
画室储物柜里突然多出盒草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