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5？"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指在键盘上按出泥印，"不就是你生日嘛！"

　　我攥着真丝睡裙的腰带后退半步。陈浩明明说婆婆"过两年再来"，此刻她却像颗深水炸弹坠入我们89平米的婚房。三只老母鸡从袋口钻出，在进口拼花地板上拉出黏液，婆婆抡起擀面杖追打："畜生！这是浩浩的新房！"

　　"妈怎么提前来了？"陈浩顶着黑眼圈从书房冲出，衬衫皱得像腌菜——他连续加班一周睡在办公室。婆婆突然剧烈咳嗽，枯树枝般的手抓住儿子胳膊："屯里大夫说俺肺里有阴影..."她斜眼瞥我，"临死前想看看孙辈。"

　　陈浩僵在原地。阳台落地窗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我赤脚站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婆婆的解放胶鞋在中央空调出风口滴着水，像幅荒诞的拼贴画。

　　婆婆的占领从厨房开始。她扔掉我的双立人刀具，换上从老家背来的厚背菜刀。"这薄铁片切个西瓜都费劲！"剁肉声震得吊灯摇晃，德国进口的珐琅锅被她用来腌酸菜。

　　"尝尝俺们那旮沓味儿。"晚饭时，婆婆将红烧肉堆满陈浩的碗。肥油顺着碗沿淌到胡桃木餐桌上，我数着她夹肉的次数：第七块时，她终于想起我的存在。"晓雯也吃。"筷子尖悬在我碗口上方，突然转了个弯，"城里姑娘怕胖吧？"

　　陈浩在桌下勾我的脚踝，这个恋爱时的暗号曾让我酥麻，此刻却像蛞蝓爬过皮肤。我盯着他碗里颤巍巍的肥肉，想起求婚那夜他偷偷吃健胃消食片的样子。突然"咔嚓"一声，婆婆的假牙咬到砂砾——她坚持用河沙代替食用盐洗锅。

　　"妈，明天我买台洗碗机..."我话音未落，不锈钢锅铲已砸在灶台上。"败家玩意儿！"婆婆的唾沫星子飞进糖醋排骨里，"俺们屯娶媳妇就图个会持家！"

　　暴雨拍打玻璃幕墙的声响像无数人在鼓掌。我泡在浴缸里，看着浴盐泡沫吞没锁骨上的吻痕——昨夜陈浩求欢时，我以"加班太累"推脱，其实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小腹的妊娠纹。现在这些纹路正随着水波扭曲，像婆婆指甲缝里洗不净的腌菜汁。

　　"雯雯..."陈浩抱着枕头蹭开浴室门，"妈睡主卧了，说老寒腿受不得潮。"他脖颈上多出条红绳，坠着颗兽牙，"妈从萨满那儿求的，保男丁。"

　　我沉入水面，听着模糊的辩解："她查出来肺部结节...医生说最多五年..."玫瑰精油刺痛眼睛，恍惚看见婚礼那天，母亲偷偷往我嫁妆箱塞银行卡："别让婆家看轻了。"

　　半夜被雷声惊醒时，发现陈浩蜷在沙发角落改图纸。婆婆的鼾声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