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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反抗的后果又不是我能承受的。
婆子握住我的脚的时候,我早已全身紧绷。
我能感觉到热水盆里的热气,能感觉到婆子手掌的粗糙,能感觉到即将缠绕在我脚上的白布条的阴凉。
那一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的放大。
李婆说,“妾缠过这么多姑娘的脚,倒是少见姐儿这般不闹的。”
娘亲只管紧抱着我,并未应答。
我明明看见娘亲也早已泪流满面,明明看见娘亲的三寸金莲也在颤抖。但是她还是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挣脱了一样。
就在白布即将贴到我脚面的时候,屋门被踹开了。
是大堂姐!
堂姐刚从关外打了胜仗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进宫复命,因为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血腥气。
堂姐手中的长枪直指李婆,环顾四周,问“本将军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违背禁令!”
娘亲见堂姐这般,将我交给旁边的奶妈,对堂姐行一福礼。
娘亲虽是长辈,但是父亲无能,在朝中只是闲职,母亲也无诰命在身。堂姐却是先帝和皇上亲封的将军。
“珩姐儿如今已经四岁,再不缠足怕就是晚了,琰姐儿还怕妾身这当娘的害了她吗?”
娘亲见堂姐不语,可是长枪也并未挪动半分。
“琰姐儿有军功傍身,在朝堂之上能有一席之地。珩姐儿如何比得?”
“妾自知,珩姐儿比不上将军,也知道老爷比不上大爷,如今珩姐儿再错过了缠足,以后如何说个好人家?求将军高抬贵手,放了我儿一条生路吧。”
娘亲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从天而降的大堂姐要断送了我的后半生一样。
“哦?”大堂姐剑眉一挑,转身收了长枪。
娘亲见状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堂姐径直走向奶娘,将奶娘怀中的我抢了过去。
“既然婶母不能给珩姐儿觅出前途。那本将军便把珩姐儿抱走了!”
堂姐一手抱着我,一手提着长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府上众人竟无人敢拦。
我蜷在堂姐怀里,堂姐手臂坚硬被堂姐抱着当真是一点都不舒服。铁甲上的血腥气弥漫进我的鼻孔,难闻极了。
但是那一刻,我竟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进了堂姐的闺房,堂姐随手将我扔在床上,一边擦拭这她的长枪,一边跟我说——
“男将女将尽持刀,同心放胆同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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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住了,这句话可是义和团提出来的。堂姐怎么会知道?
我试探着说,“天下一家,共享太平。”
堂姐眼神亮了起来,马上回到“无处不均匀,无人不温饱!”
“你也是教友?!”堂姐放下长枪,向我抱拳一礼。
“不不不,我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
我挠挠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来自你的一百多年后,论起来,你可是我的前辈。”
“一百多年后?”堂姐似乎思考着什么,“你们那个时候,洋鬼子都滚出去了吗?”
“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堂姐努力回忆,“就是长公主说的那个,什么阀什么资本?都完蛋了没?”
长公主?什么阀什么资本?
嚯,难道是军阀和资本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