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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时发现的秘密。外婆纳的每块补丁都藏着槐花瓣形状的针脚，月光透进窗棂时，破洞就变成银白色的花。
瓦罐里的米总比别家少得慢。外婆清晨去采槐花，露水打湿的布鞋踩出两行印子，回来时鞋帮里垫着供销社扔的包装纸——那是银的备课纸，也是小满的算术草稿。阿金挨打那晚，她撕了半件褂子给他包扎，剩下半件改成小满的肚兜。
"吃月亮咯。"外婆把槐花饼掰成三瓣，焦脆的那块给银，糖多的给小满，自己舔粘在指腹的渣。青河爹失踪那阵，她往木匠铺门缝塞了半个月的饼，直到看见烟囱冒烟才停。有回青河追出来，她跛着脚往竹林钻，竹筐里晒干的槐花撒了一路。
最冷的冬夜，三个被窝筒子会滚成一团。银的脚塞在外婆怀里，小满的手捂在外婆膝头，老人的旧棉袄盖在阿金发颤的身上。去年收药材的贩子说老槐树皮值钱，外婆拎着镰刀在树下守了三宿，霜把鬓角染得比槐花还白。
清明前夜总看见外婆在溪边漂白布。那是从寿衣店讨的边角料，给银拼出带暗纹的衬衫领子。阿金学会刻木花那天，她翻出压箱底的缎面，那是当年裹过六个女婴的百家被面。月光下银突然发现，外婆补被子时针脚开始歪斜——原来老人藏起了发颤的手。
今早小满在树根旁发现新弃的女婴。外婆解扣子时，露出贴身口袋里三个小布包：银的乳牙、阿金的血痂布条、青河假肢上的螺丝钉。槐花纷纷扬扬落在女婴脸上，老树突然抖落更多光斑，照见襁褓里塞着的字条："跟着月娘娘，饿不着"。
五、笔星
阿金兜里总揣着半截粉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