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江南的雨丝细密如愁。
李墨白紧了紧身上的青布长衫,将书箱又往肩上提了提。泥泞的山路蜿蜒向前,他的布鞋早已湿透,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咕叽咕叽"的水声。
"这位兄台,可是要进京赶考?"
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李墨白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锦缎长袍的公子哥儿正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个挑着箱笼的书童。
"正是。"李墨白拱手行礼。
"在下金陵张子谦,也是进京赶考的。这雨越下越大,兄台不如与我同乘一骑?"
李墨白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对方的热情相邀。马背上,张子谦滔滔不绝地说着京城的繁华,李墨白却注意到他腰间系着的玉佩,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
"墨白兄可曾听说过'春风得意楼'?"张子谦突然压低声音,"据说那里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不少举子都在那里一夜暴富......"
李墨白心头一跳。他想起临行前,母亲将家中最后一只银镯子塞进他手中的情景。那镯子早已被他换成盘缠,如今只剩下几两碎银。
"子谦兄说笑了,科举在即,还是专心备考为要。"
"哈哈,墨白兄果然是个正经人。"张子谦大笑,"不过话说回来,这科考之路,光有学问可不够......"
雨声渐大,李墨白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
三日后,京城。
李墨白站在贡院外,望着巍峨的朱漆大门,心跳如擂鼓。忽然,他看见张子谦与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聚在一处,低声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悄悄塞给张子谦。
"墨白兄!"张子谦看见他,热情地招手,"来来来,我给你引见几位贵人。"
李墨白走近,却见那几人神色慌张,匆匆散去。张子谦拉着他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道:"墨白兄,我观你才华横溢,只是缺个引荐之人。方才那几位都是朝中大员的公子,若是......"
"子谦兄!"李墨白猛地后退一步,"你这是要......"
"嘘——"张子谦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保你金榜题名!"
李墨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寒窗苦读的日日夜夜,想起母亲布满老茧的双手,想起夫子谆谆教诲的"君子之道"......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