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夫人……奴婢……奴婢……”

李氏突然冲过去，抓住春桃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

“春桃！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

春桃猛地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李氏：

“姐姐，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昧着良心……”

她转向夫人，一字一顿地说：

“夫人，那封信，是李氏让我模仿江姨娘的笔迹写的！

那沉水香，也是李氏故意放在江姨娘的柴房里的！

一切……一切都是李氏指使奴婢做的！”

李氏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

侯爷的脸色铁青，看着李氏，眼中满是失望。

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李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氏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得意，只剩下绝望和恐惧。

她看着夫人，又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得凄凉而疯狂：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江晏！好一个春桃！你们……你们竟然联手算计我！”

8、

李氏的笑声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鸟。

“你们……你们……”她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夫人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李氏，一字一顿地问：“李氏，禁足思过，抄写《女诫》百遍，你可服？”

李氏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侯爷始终没有再看李氏一眼，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将李氏架了出去。

我看着李氏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这后宅，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每个人都在挣扎，每个人都想往上爬。

李氏，不过是又一个失败者罢了。

可我呢？

我又能在这牢笼中，挣扎多久？

我转过身，向夫人和侯爷行礼：“妾身告退。”

走出正房，阳光依旧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江晏，你不能停下。

你还要……活下去。

春桃还在等我。

我必须，保护她。

李氏被禁足了，但她的那些眼线，那些爪牙，还在。

我要做的，是斩草除根。

这侯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我以为的胜利，或许，只是另一个开始。

9、

回到院落，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平日里冷清得只有落叶扫地的声音，今日却有些异样。

几个陌生的面孔，在院子里或站或立，手里拿着洒扫的工具，眼神却四处乱瞟。

她们是谁？

我心中警铃大作。

李氏虽然被禁足，但她在侯府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后手。

这些丫鬟婆子，恐怕就是她的眼线。

我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院子。

“姨娘回来了。”一个眼生的丫鬟迎上来，脸上堆着笑，语气却有些生硬。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朝屋里走去。

进了屋，我立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

春桃不在。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去哪里了？

是李氏的人把她带走了吗？还是……

她自己离开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必须冷静。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的陈设没有变化，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

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淡淡的，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我皱起眉头，仔细辨认着。

这味道……很淡，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我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终于，我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块小小的，用丝绸包裹着的东西。

我打开丝绸，里面是一块……玉佩？

玉佩的质地温润，雕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

但这不是我的东西。

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

我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玉佩上，刻着一个字——“瑾”。

10、

瑾……这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我猛地想起，那日在花园里，

我曾无意中听到李氏与一个婆子低语，那婆子唤李氏“瑾儿”！

这玉佩……难道是李氏的？

可它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是李氏的人放的？

目的是什么？

嫁祸？警告？还是……另有隐情？

我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

如果这是李氏的玉佩，那么，把它放在我这里的人，

一定与李氏关系密切。

而且，这个人，一定知道我发现了沉水香的秘密，

所以才用这玉佩来……来做什么？

我突然想起，春桃失踪了。

这玉佩，会不会是春桃留下的？

她想告诉我什么？

瑾……李氏……春桃……

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紧紧握着玉佩，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