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霉烂的稻草堆里，铁链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响动。地牢的砖缝渗着水珠，在昏黄烛火下折射出诡谲的光。远处传来狱卒靴底碾碎石子的声响，我数到第三十七步时，那声音停在了我的牢门前。

"沈姑娘，该用膳了。"

漆盘从铁栏下方推进来，青瓷碗里浮着几片烂菜叶。我盯着碗沿那抹不自然的油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第七次送来的毒膳，每次的毒药分量都在加重——他们等不及三天后的问斩了。

"替我谢过太子殿下。"我端起碗的手很稳，泼出去的汤汁却精准地溅在狱卒皂靴上。那人慌忙后退的模样落进眼底，我忽然想起原著里这段描写："沈昭华将毒酒一饮而尽，眼角沁出血泪，到死都望着东宫的方向。"

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我，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刚做完三十小时连台手术就猝死在手术台。穿越来时原身的记忆如潮水倒灌，我才惊觉自己穿进了那本古早虐文《东宫娇宠》。女主苏婉柔人设是"天真烂漫的小医女"，实际是个用善良当武器的顶级圣母。而原身这个恶毒女配，本是惊才绝艳的将门嫡女，硬是被作者写成见到男主就降智的恋爱脑。

地牢内，铁链哗啦作响，用着剩余的气力，我摸向发间残余的银簪。尖端在石壁上轻敲三长两短，这是镇北侯府暗卫的联络信号。原著里女配至死没用过这些布置，但三天前我苏醒时，已经用这个方式召来了旧部。

"小姐。"阴影里传来极轻的叩击，像是夜枭振翅的动静。我压低声音："东南角的鼠洞，第三块砖。"

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青砖缝隙塞进半枚虎符。冰凉的铜锈贴着掌心，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原著作者为了衬托女主的"纯洁"，让沈昭华交出了全部兵权，却不知真正的虎符一分为二，暗卫只听虎符不听人。

"我要见林院判。"银簪在砖面划出药方符号，"告诉他，三年前幽州大疫，焚村那夜我救过他家小。"

脚步声远去时，头顶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我迅速将虎符塞进袖袋，抬头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太子萧景珩玄色蟒袍沾着夜露，白玉冠下那张脸确实当得起"龙章凤姿"的形容，如果忽略他此刻扭曲的表情的话。

"你怎么还没死？"他掐住我的脖子，拇指按在颈动脉上，"婉柔到现在还在发烧，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

缺氧让眼前泛起黑雾，我却在笑。多可笑啊，三年前北狄刺客的毒箭袭来时，也是这样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捂住我肩头汩汩流血的伤口。那时他说："昭华，待我登基，必以江山为聘。"

"殿下不妨......咳......去看看太医署的脉案......"我断断续续地说，"苏姑娘染的......怕是......鼠疫......"

钳